褚文淇从医院里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褚钧。
他脸上有几处很浅的擦伤,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灰头土脸的,坐在病床边满眼担忧地守着她。
见她醒来,立刻关切地问她,“七七你有哪不舒服吗?爸这就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褚文淇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叫医生。
她就是被勒的脖子和喉管有些疼,其余地方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爸,你今天中午干嘛去了?你这伤是怎么弄得?你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她声音沙哑干涩,像两块砂纸对磨出来的声音。
褚钧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没出事,这就是小擦伤不要紧的。”
“那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受伤?”褚文淇不信。
褚钧见状不得不跟她说了详细经过。
“我今天活少,就提前了十多分钟下班,路过南桥那边时,碰巧撞见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正往你鲁叔家废弃的外猪圈爬。”
“我本想追过去教训他一下,却不成想到了猪圈却瞧不见他的影子了,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不信邪,就翻进猪圈溜达了一圈,结果一溜达才发现,这猪圈原本挖的排水口塌陷了一大块,露出个地洞来。”
“我趴在洞口看了看,发现下边是黝黑深长的地道,觉得那人八成是钻进这地道里了,就想钻进去看看。”
“但坍塌的洞穴入口太小,我这身形不太好钻,我就暴力踹了几脚,把洞口踹大了些钻进去,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弄上的。”
“不过当时也怪我一门心思想抓那个坏蛋了,忘了给你发短信告诉你一声。”
“等想起来的时候,人已经进到地道最深处,手机没信号,地道里分叉口又多,四通八达的,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出口了。”
“后来我一边摸索一边走,曾跟那人撞上,不过他明显经常在这地道里游走,熟门熟路的,没两下就把我给甩开了,等我在地道里摸索到出口时,才发现那出口就在塌掉的半间土房子里。”
“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那人总是神出鬼没,让人抓不到影子,还能准确的发现你落单的原因。”
“刚才警察也给我打电话了,说这次这人狗急跳墙,对你施暴,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自觉自己大约没有机会再持续报复了,就准备来个鱼死网破,还好小行出现的及时,救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褚文淇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警察听说她醒了,便过来找她做笔录。
一番忙碌后,彻底坐实了露阴癖的罪行,如今再加上一个杀人未遂,不蹲个十年八年,他这次是绝对出不来的。
事后褚文淇原本想找戴致行道个谢,可戴致行却始终没露面。
最后还是褚钧告诉了她戴致行始终不露面的真实原因,她才断了亲自道谢的念头。
据说戴致行救了她之后,见她昏迷不醒打了120又报了警。
但因为联系不上她的家人,就只能先喊了褚星云去医院缴费照顾她。
他则等着警察来了,跟警察去做了笔录才赶去医院。
而在她没醒的那段时间里,褚星云曾尝试着联系褚钧,想告知他她的情况。
直到褚钧离开地道,手机恢复了正常通讯,接到了褚星云的电话,他这才赶来了医院。
之后两个大人碰面,聊了一些近况后,褚星云因为急着回公司,便塞给了褚钧一张银行卡,让他有事用钱尽管刷卡。
褚钧推脱之际,褚星云没憋住,脱口说了句,“我好歹是七七亲妈,她出事儿了我不能亲自照料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今给她多花点钱总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再推脱了。”
而这话刚好被赶来的戴致行给听见了,估计他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就转身跑了,一直没回来。
对此褚文淇并不觉得意外,她反而能理解戴致行的行为。
因为如果换做是她,她一样不能接受。
毕竟做了十几年的独生子,换谁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姐姐,都不是能马上接受的了得。
不过在那之后,戴致行不仅没有来过医院,等她重返学校时,放学也再没有偶遇过他。
但褚文淇心大,往日就没怎么注意偶遇的事情,所以事后再没见过戴致行她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甚至觉得戴致行理应避开她走才对,不然见了面是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好?
毕竟两人不仅救过彼此,还突然多了一层亲姐弟的关系。
这么尴尬微妙的处境,换她也得绕路走,不然打招呼都不知道该彼此称呼什么才好。
就这样,时间一转眼来到了高二暑假。
不过更大的厄运也随之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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