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夷在水底的府中听见了离远传来的锣鼓声和扑通扑通的入水声,经久不绝。
倒是比往常每年这个时候多不少。他存着一点好奇,便向上游去。
与往年相同,都是些牲畜,贡品。
刚一转身,眼前便出现一抹明艳的红,柔软的布料在水中微反着光,他下意识想去抓住那好久不见的欢快颜色。
他伸出了手,但却发现接住的不是鲜艳的绸缎,怀里反而抱着的是个柔若无骨的少女。
冯夷盯着怀中的少女,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已经模糊的妆容,穿着火红的嫁衣,在水中现出窈窕的曲线,这就是岸上的人献祭给他的女人?
何芝芝现在绝对算不上漂亮,脸上乱的像花猫,又因为无法呼吸而脸色苍白,还有点发青,再不救怕是要殒命河底。
冯夷挣扎了一二,随后将何芝芝带回了水底深宫。
何芝芝睁开了眼睛,自己正躺在床上,视线模模糊糊的,隐隐约约面前有一片白色。她揉了揉眼睛,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银白色的头发,一深一浅的眸子像是深深的漩涡。
冯夷发现自己救的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终是感觉不自在。
“啊?”她惊呼出声,随后强装镇定。
“河伯大人,我是何芝芝,是村子里献给您的媳妇。”何芝芝觉得若是自己还没死,肯定就是在黄河底下,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一定是河伯。Ⓕuтaχs.ⅭòⅯ(futaxs.com)
“……你先休息吧。”冯夷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对待一个突然出现的所谓的“媳妇”。
等着河伯出去,何芝芝才收回视线,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四周竟然流动着空气,她可以呼吸。衣服也是干燥的。房间与岸上的摆设差不多,却要精致不少,也更加宽敞。
何芝芝壮着胆子推开房门,外面有点阴暗,走廊是木质的但并不潮湿,扶着扶手,沿着楼梯,从底层往上走。
越往上去就越暗,何芝芝有点发怵。突然感觉背后有阵凉风,又是闻到了水汽的味道。
何芝芝不敢回头,心一横。加大步子往上走。
“你……等会儿,别走了。”身后低沉略微有些沙哑声音传来,何芝芝一下定住了身子,她在哪听过这声音来着?
“河,河伯大人?”何芝芝试探,背后若有若无的嗯声传来。
何芝芝第一次发慌,她不敢回头,怕看见河伯嫌弃或者是生气的样子。
那……就不回头了呗。”何芝芝心想。
于是便倒退着步子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慢退,真就是不敢回头。
等与冯夷退到平齐时,何芝芝便猫下了腰,调转方向,大喊一声:“河伯大人!我先走了!”逮着河伯发愣的空闲,跑下楼去,回到刚刚醒来的房间,往被里一钻。
看着何芝芝飞奔的背影,冯夷不知是生气还是要笑。
他只是想告诉她别乱走,又不是要吃人。怎么和见到鬼似的,岸上的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传他的?
何芝芝躺了一会,肚子“咕噜噜”的叫出了声,她真的好饿,因为出嫁,她从早上起来除了喝了一口花茶,就没再吃东西了。
尽管嫁给了声名显赫的河伯,但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喝到。
她实在是躺不住了,不仅因为饿,而是脑袋上插着的簪子硌的她好疼,刚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难受。
走到房间的铜镜前,想重新给自己梳个头,抬眼一瞧,镜子里的人脸上白叁道红叁道的,好不热闹。
“噫……”自己都嫌弃自己了,亏那个河伯忍的下去,拿袖子抹了抹脸,搓的脸皮都红了才把那些浮粉搓下去,这才像个样子。
何芝芝对自己干干净净的脸还是挺满意的,又给自己梳了个麻花辫。
还是出去找河伯大人寻些吃的吧,等等!她刚刚算不算冲撞了河伯?
听娘说女子出嫁从夫,河伯会不会一怒之下休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又扔进水里,自生自灭。
何芝芝内心乱成了麻,想去和河伯解释解释,去问问他是不是自己刚刚太失礼了,惹他生了气,才不给自己饭吃。
偌大个庭院,找个人可不容易。何芝芝带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蹑手蹑脚地四处寻找河伯,不过没找河神,倒是把地形摸了个透。
在何芝芝终于把所剩无几的耐心都消耗干净的时候,发现从院子里进来一条鱼,不,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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