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月前,苏窈那日乔装打扮之下出了城。
她与柳玉,小喜两人分开出的城。根本无人阻拦为难,众人多数扑在祭祀,春耕之上,城中热闹,来往之人甚多。
她的照身帖并非自己的,全是林瑜闫安排好的。出城时未有人起疑。
林瑜闫本安排好了去处,苏窈为防万一不愿将人拖累更深,便推拒了。
十公里外有一处宅院,是她娘亲留下的,除了苏家人,无人得知。她可在那处住上些日子。给苏华章去封书信,到时跟着他一起离开。
只瞒过李修祁这一段时日便成。
李修祁那日在猎场中心神不宁,心思没在猎物上。苏窈不愿跟他同来,说是人多不喜,他也未有勉强。
林中风声簌簌,他突生慌乱。方想着回府,却出了些意外,拖了些时辰。
孟家小姐被他马惊了一跳,崴了脚。
等处理好孟玉之事,不想又提及纳侧妃一事。
李修祁心下戾气乍现,又被其掩了下去。他朝一旁的孟庆说道:“孟大人可是想将孟小姐嫁了入王府?”
孟庆见了对方冷沉沉的目光,思及对方因此事警告过他。已是呐呐不敢言。
一旁的李岩廷及时解围,说道:“皇兄知你与王妃恩爱,想来弟妹也非是争风吃醋,不能容人之人。越之后府空置,却也需添些人了。”
李修祁目光登时沉了下来,他面上无异。不远处一小侍慌忙赶来,见李岩廷竟也在此处,忙跪下行礼。额上沁出一层汗也不敢伸臂擦拭,战战兢兢跪那不语。
李岩廷垂目动了动背后的掌心,转眼去瞧几步远的李修祁。漫不经心道:“出了何事?”
小侍低垂首,不敢去瞧了一旁的李修祁。咽了几口唾沫,磕巴道:“晋南王……射来的兔子死了……”
李岩廷听了,拧眉道:“死了便死了,作甚的哭丧样!”
他言语一厉,这小侍胆儿本就小,几差将脑袋埋进土里去。
李修祁满腹不耐,烦躁,又听了这兔子已死,心下不满更甚。这兔子自他手里捡回条命全全仰赖苏窈。
花卷随苏毅一行人去了金陵。李修祁见过几回那只狸猫,模样标志,体态矫健十分讨苏窈喜爱。
免她念念不忘,正巧撞了只兔子上来,便想了提溜回去。倘或看不上眼便扔了去后厨,不想竟蹬腿死了。
“皇兄即是知晓我与窈窈恩爱无间,何苦再来勉强。窈窈自幼身子差,我自不能再教她受了委屈。”
李岩廷冷声说道:“这侧妃之位空悬,孟家姑娘才貌双全,又是个明事理儿的。如何能教苏窈受了委屈?”
他因被李修祁下了面子稍有不虞,更多的还是想为这倒霉弟弟找上些麻烦。
李修祁心有不耐,面上故意泄了戾气,将孟庆又吓了个好歹,生了冷汗,再不敢多言。
李修祁见余下几人再不敢多言,心下冷哼一声,朝李岩廷道:“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便是再好与我何干?皇兄,莫要强人所难。”
李岩廷刚张口要说又听李修祁说道:“时辰不早,弟弟府中有事,便先行告退。”话毕,转身离去。
他已耽搁太多时辰,思及苏窈,心口沁出一抹甜来。只可惜了这蹬腿儿归西的兔子。
孟玉被小丫鬟搀扶着行来,一派弱柳扶风,雅致清高之态,一眼瞧去,却也是个难得美人儿。
李修祁心下不宁,挂念苏窈。未有注意一旁的孟玉。
孟玉素有才情,为人颇有几分清高。方才听了李修祁一番话,又见其匆匆离去,面色比之方才又白上了几分。
她之前未听过苏窈的名声,传的也尽是她嫁去王府后的事儿。她素来颇有傲气,难免心有不甘。
如今见这心心念念多年,宛若天人一般的男子心中有了人。多年暗藏于心底的情意在对方这边明确的拒绝之下是难堪又是羞耻。
恍若自个儿被扒了衣裳赤裸在光天化日之下供人观赏。心中涌出一阵难言酸楚,一阵天旋地转,险些倒在了一旁小丫鬟身上。
话分两头,苏窈此时早已乔装出了城。林瑜闫做事妥帖细致。在苏窈身上更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
李修祁恰好在猎场中被绊住手脚,聚了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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