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南参并不这样认为,他皱着眉反驳,“哪有啊?我已经二十岁了。”
阮南参说话的时候唇角微抿,抬头那一秒,稍长的刘海在额头四散开来,显得眼睛更圆更大,走在大街上,说是高中生大概也会有人相信。
t恤领口过大,又因为骨架小,锁骨下方露出了一小片皮肤。
方丛夏移开视线,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拧眉,片刻后又不大自然地清清嗓子,说:“这身衣服你穿太大了,等下不好活动。”
“啊。”
阮南参感到困惑,低下头扯了扯t恤下摆,问道:“可是不穿它们我就没有衣服穿了。”
这时候,高直插了一嘴,对方丛夏说:“你把你高中的衣服找出来给他穿不就行了。”
方丛夏没有立刻接话,看了阮南参一眼,说:“也行。”
然后就走进卧室找衣服。
五分钟后,方丛夏拎着一件粉色的短袖和一条淡蓝色牛仔裤出来了。
他把衣服贴着阮南参比了比,最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穿这件,去换。”
“哦。”
阮南参没有意见,拿上衣服裤子,走进了方丛夏的房间。
方丛夏的房间装饰非常单调,墙壁是纯白色,床和衣柜都是黑色,窗帘是灰底白条纹,除了床头柜上的红色奥特曼手办,整个房间找不出第五种颜色。
阮南参站在床尾东看看西看看,衣柜门边放着的一只黑色旅行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过去,蹲下身体,看到了露在旅行包外面的一只袖子,袖子下方有一个很小的黑白徽标。
阮南参盯着徽标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熟悉,他下意识伸手去碰,两秒后缩了回来。
吴女士教育他未经允许不能乱动别人东西,但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只袖子好似对他施了法,犹豫少时,他伸手扯住袖子,把那件衣服拉了出来。
是方丛夏的r大附中的夏季校服。
阮南参怔了几秒,两手抓着校服的袖子展开来看,紧贴脖颈的商标有些褪色,依稀能看到模糊的[xxl185]字样。
衣服很干净,除了显旧外,没有其他缺点,阮南参有些走神,他看着胸口的校徽,仿佛又看见夏天的时候方丛夏穿着他,耳朵里插着蓝牙耳机,身体摇摆、脚步懒散地走在回家路上的样子。
阮南参很轻地抚过校服的领口,他低头看了眼臂弯里搭着的粉色短袖,没有停顿,折叠整齐后摆放在了方丛夏的床头,而后开始脱衣服。
所以当阮南参穿着方丛夏的夏季校服,和淡蓝色牛仔裤走出来的时候,方丛夏和高直都愣住了,只是高直的表情是若有所思,方丛夏则是难以置信。
三秒后,方丛夏的眉毛就揪成一团,他上前两步,站在阮南参面前,看起来好似有点生气,说:“你怎么穿校服了?”
阮南参“啊”了一声,有点无措地揪着衣角,小声对方丛夏解释:“对不起啊,我看到它放在那里,不是故意穿的。”
“校服......好看,大小合、合适,所以我就......”
他话没说全,但方丛夏听懂了,他垂眼看了看套在阮南参身上,衣长盖住屁股、袖长遮过小臂的衣服,一时无语,无奈道:“我不是不让你穿。”
“你本来就长得像未成年,再穿件校服,那人家直接就当你是未成年人了,到时候你怎么进酒吧?”
“不会!”阮南参把身份证举到方丛夏眼前,“我有身份证,我二十岁了!”
方丛夏接过来,扫了一眼,照片框里的阮南参看起来比现在更小,十五六岁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面对镜头感到不自然,阮南参眼睛睁得很大,嘴角抿得很紧,整个人别扭又好笑。
方丛夏没忍住,笑了一下,把身份证还回去,妥协了:“算了,爱穿就穿吧。”
“快到时间了,走吧。”
然而情况果然如方丛夏所料,他们来到酒吧门口,酒保看都没看方丛夏和高直,眼睛却紧紧盯住穿校服的阮南参,手伸直拦住了他。
“未成年不准进。”
酒保大概经常应付背着家长偷来的高中生,他熟练地板起脸,声音严厉,对阮南参说:“小孩来什么酒吧,作业写完了吗你?”
“我不是未成年人。”
阮南参有些着急地掏出身份证递过去,“我二十岁了,已经上大学了。”
酒保眯着眼,看一看身份证,又看一看阮南参,最后哼了一声,语气非常不屑:“你这技俩我见多了,别以为你和你哥长得像我就认不出来,就你还二十,我看十六还差不多。”
阮南参瞪大眼睛看着保安,眼睛里的惊愕像要喷出来,“我没有哥哥啊,我只有弟弟!我弟弟十七岁,我比他大三岁。”
他说完,用求助的、委屈巴巴的目光看向方丛夏,好似祈求方丛夏哪怕说句话也好。
方丛夏忍不住笑起来,撇下高直,走过来拍了拍酒保的肩膀,说:“小吴,他真的满二十了,我可以作证。”
小吴没相信,狐疑地看一眼方丛夏,又看向阮南参,“再把身份证给我看看。”
最后,小吴终于松口放人,但还是严肃地警告方丛夏:“我们酒吧是不许未成年进来的,你带的人出事了你自己负责。”
方丛夏笑着点点头,揽着阮南参的肩膀带他走进去,一面走,一面数落道:“让你别穿你非要穿,下次听不听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