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全,天光蒙蒙亮,太阳还未彻底爬上来。
天色尚早,安溪镇中还很安静,街上唯有零丁行人走动。
孟家门前此时却已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这是早在三日前,你的夫郎说因为自己父亲的祭日而要离开安溪镇去扬州之时就雇下的马车。
本是打算用完饭后再离开,如今你们却已坐上了马车。
只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
你觉得那个梦毫无根据,因为眼盲,你在梦中也无法看清身侧人,唯有声音接连不断,周遭的环境也跟着变化,陌生诡异。
但因为过分真实,便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因此在你的夫郎深夜醒来后,道自己做了同你一样的梦,心中很慌,想要快些离开这安溪镇后,你点头答应了。
因着只是去祭拜父亲,所以你并未收拾多少东西,想着过几日便会回来。
至于如今还借宿在家中的阿决,他在梦中也有出现,这份与梦中重迭的巧合,令你越发觉得怪异。
你的夫郎与你所想一样,只留了张纸条在桌上给阿决,让他自行离开。
待一切准备妥当,坐上马车后,精神松懈下来,你便有些犯困,头靠着车壁,呼吸慢慢变得清浅,慢慢睡去。
孟寻冬坐在你身侧,以防万一,他头上还带着帷帽,如今掀开帘布往外查看情况时,看见了正往孟家走来的何媒人。
这般早,何媒人却脚步匆匆,微低着头,心神不宁的模样。
孟寻冬的脸色慢慢冷下来。
何媒人也看见了孟家门前还未离开的马车,怔愣了半刻,似瞬间想通了什么,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走到马车旁。
孟寻冬还未将帘布放下,隔着一层帷帽垂下的白纱看他,“何叔?这么早找来可是有事?”
沙哑的、难以辨清真实音色的声音透过帷帽飘到空气中。
何媒人仰起头,落在帘布后的人的视线复杂、探究。
“昨日我听孟女郎说今天你们要同去扬州祭拜你的父亲。”何媒人慢慢开口,“你的父亲的祭日不是在十月吗?”
如今才七月……还有三个月,那么早去做什么?
孟寻冬语调波澜不惊,“扬州风景极好,我便想着与妻主提前去那游玩一番也不错。”
他自问回答得滴水不漏,总归那父亲是何时择的父亲,所谓祭拜也不过是他哄骗着你离开这里的借口罢了。
只要离开了这里,山高路远,无人再知,你的夫郎原是你的亲弟弟。
但他回答之后,面前的何媒人的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看向他的目光中闪着惧恨。
“你的父亲的祭日在十二月……这是时择亲口对我说的。”
何媒人恨声道,“你到底是谁?冒充时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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