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珺自那晚开始,就消失了几日。
对于这件事,杭晚霰是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就连梁艺和费兰欣,她都不打算说。
在蔡珺没出现的日子,杭晚霰不由担忧,如果蔡珺冷静下来的话,她想劝蔡珺干脆报警好了。她提着自己做的甜品和饭菜去找了蔡珺,却被楼下保安告知蔡珺已经搬走了。
她站在门口按了门铃,确实没人来开门,又拨通了蔡珺的电话,也长时间无人接听。
杭晚霰心一凉,打算报警。
这时候来了条信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来找我。
发件人是蔡珺。
等到杭晚霰再回复信息时,蔡珺就一句都不回了。
杭晚霰不知道蔡珺去了哪里,她一头雾水,提着手上的东西思索了下,接着打车去了夏盛。
……
“小姐,你有预约吗?”前台的工作人员照常询问。
“没有,不过我也不用上去了。”杭晚霰将东西放在前台,“这些东西是给夏抑的,他一会儿回来拿。”
杭晚霰发了条信息给夏抑,就走了。
十分钟后。
夏抑下楼时,杭晚霰早已经坐车走了。
他失落的眼眸不禁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外面的风景,连接到了十三年前的景象,只不过那时,她会等他下楼。
杭晚霰第一次送饭给他,那时他很不屑,对于这么珍贵的东西,转手就扔了。
“夏总,还有这一袋。”前台提醒他。
夏抑接过后,发现是一些甜品。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饭盒,察觉到没有一样菜加了辣椒,还好她记得他的口味,他不太能吃辣。
夏抑弯了弯嘴角,拿起装着雪花酥的袋子,看到标签上写着:不含花生。
瞬间,他脸又晴转阴了。
*
杭晚霰再见到蔡珺时,已经是蔡珺办理好了退学手续。
两人站在校门口像对峙一般。
杭晚霰见到这样的蔡珺感到很陌生,“为什么要退学?为什么不接我们的电话?”
蔡珺本来就很清瘦,如今更是薄得像纸片人,她脸惨白得可怕,像是强撑着一丝体面,努力不被击垮。
蔡珺和杭晚霰面对面,保持了一段距离,“我找到了出路,或许……朋友就要散的。我不想面对梁艺和费兰欣,我没有勇气了。因为我知道,她们大概是不会让我走的。你不一样,霰霰,你会让我奔向更好的未来,对不对?”她语气越来越轻,整个人仿佛快破碎了。
杭晚霰手足无措,她明白人脆弱的时候,会害怕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别人面前,尤其蔡珺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我……我不理解你说什么,蔡珺,你的意思是更好的出路,难道是找到了好的工作,所以要退学?”
“嗯。”
“可是你要大三了,还有两年就毕业了,非要现在退学吗?你不再考虑一下?我可以不打扰你,你再冷静一下……”
蔡珺打断了杭晚霰,她突然垂着头咬了咬牙,再抬头时只是冷笑着看着杭晚霰,“我现在选择对自己最好的一条路,我终于不用每天睁开眼就想着怎么赚钱了,我解脱了。你要我继续痛苦,装成正常人一样吗?”
“不是的,我怎么会呢?”杭晚霰摇了摇头。
杭晚霰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就要压垮蔡珺的肩膀,她只好闭了嘴。
蔡珺微垂下眼帘,她怕自己失控,语气颤抖着最后哀求道:“霰霰,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面对不了你。”
“还有那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以后怎么样,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蔡珺转过身决绝地离开了……
杭晚霰站在原地许久,没有挽留,嘴里自顾自喃喃着:“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即使遇到了麻烦。”
蔡珺上了一辆黑色r8,她坐在副驾驶,垂头丧气,车内气氛压抑。
蔡珺眨了眨泛红的眼眶,她选择和过去的一切作出切割,亲情友情,包括没能宣之于口的暗恋。
霰霰,真的对不起。
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蔡珺,笑眯眯安慰道:“进了缀星娱乐当练习生,比读书有用多了,蔡珺你要想开点。”
蔡珺抬头,对着简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