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抬脚朝隔壁走去。“你放心,我保管给你问出来老赵这是怎么了。”
王秀莲找到了赵为民,赵为民借口扯了一大堆,一会儿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家乡到别的地方去住,一会儿又说地里种的南瓜和冬瓜还没收,今年就先不去基地了。
王秀莲一眼就看破他在胡扯:“拉倒吧,村长刚来说可以搬去基地的时候,你不还是美滋滋的。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为民这才叹了一口气:“村长不是说过了吗,虽然基地给安排工作,但不是人人都能有岗位,只能保证一家人里出一个工人。赵波一个人去工作,要养活一家五口,这怎么能养得起呢?”
赵为民浑浊的眼睛里溢满了担忧:“再说分给我们的房子也不大,也就两间屋子,四十平而已,我一个老头去了谁都不方便。我知道赵波让你来劝我,你也不用再说了,我这个人就是倔,定下来的事谁说也不好使。”
王秀莲可没那么简单的放弃,她又在这磨了赵为民快半个小时,发现这老头还真是固执,她都口干舌燥快说不出话了,赵为民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
于是王秀莲只好出去找到赵波:“我没劝动他,不过你也别急,这事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赵波赶紧取经:“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归根究底,你爸就是怕去了基地以后你的压力太大,养这一大家子太累,老头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不愿意成为子女的拖累。”
赵波急了:“这还没去基地,什么都没定下呢,他怎么知道我养不活一家人。”
王秀林给他支招:“你这两天先劝着他,再时不时让小孙子小孙女到老头面前转一转,撒个娇什么的,看能不能让他改了主意。要是实在不行,你们就先搬去基地。”
“那怎么行呢?我爸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冬天万一比去年还要冷,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再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是要烧火取暖,半点都没轻省,倒不如和我们一起搬去有供暖的基地舒服。”赵波满脸的不赞同。
“你先别急,我的意思是啊,反正现在才八月,离冬天怎么说也差着几个月,你们先搬去基地落了脚,再努力争取一把,看看能不能夫妻两个人都当上工人,稳定下来以后再把你爸接去。在粮食基地没宿舍的人不能随便进,你们都有分配的房间,把你爸接去不是什么难事,他看到你们日子过得没那么大压力,也就愿意跟着你们走了。”
赵波想了想,要是赵为民死活都不愿意跟他们走,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谢谢你,秀莲婶。要不是你来,我连我爸为什么不愿意去基地都弄不清楚呢!”
“你这孩子孝顺,我才愿意帮这个忙。要是换了那些嫌老爹是个拖累的,我才不敢来劝呦!”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王秀莲就急匆匆的回到家了。也不知道基地那边什么时候会来人接他们过去,家里还有好多行李要收拾,收上来的土豆和玉米也不知道卖给谁,粗粮换细粮,大家肯定都不愿意。
第57章 遇险
小超市整顿好重新开业才没两天时间,黄一峰竟然就接待了好几位想把家里收上来的土豆卖掉的村民。
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原因,可是这些村民都三缄其口,或是扯了其他理由敷衍过去。
黄一峰奇怪的找到梁康时:“最近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卖掉土豆?”
梁康时对这事更是毫不知情。他无所谓的说道:“他们敢卖你有什么不敢买的,前几天你不还发愁买不到土豆吗,这下正好。你要是吃不下这么多土豆,也给我收上一些,一会儿我到家里搬两袋大米到小超市去。对了,现在一斤细粮能换多少土豆?”
“一般都是四斤土豆换一斤大米,碰到急着出手的,也有五斤土豆换一斤米的时候。”
梁家村的地里不出细粮,像梁康时这个岁数的人,家里的地从小就没种过小麦和水稻,大家没这个经验,年景也不好,更不敢贸然种植新作物。所以整个村想要吃细粮就得拿种出来的东西去换。
去年冬天政府交换物资的时候就收玉米和土豆,换下来大米和面粉。没其他的地方买米面,这几乎是村民们能得到细粮唯一的办法了。现在村民们家中的米面,也多是去年冬天换来没吃完的,已经成了村里商品流通的硬通货,平日里在小超市里买东西,别的东西未必保险,大米肯定是花得出去的。
今年玉米受灾的时候,农业站经常派工作人员下来查看。有些村民担忧今年能不能有足够的玉米换细粮吃,农业站的工作人员就委婉的提醒过,现在全国的粮食产地都有大大小小的病虫害,干旱也十分严重,今年未必会有像去年一样大量的细粮能拿来交易,所以提醒大家省着点吃大米和面粉,也掺着玉米面等粗粮一起吃,免得将来只剩下粗粮。
这个消息传出来,大米和白面的价格就肉眼可见的涨了一截。去年可是两斤土豆就能换一斤大米,黄一峰现在要四斤土豆,也有不少人愿意。
人可以天天吃大米,但不能天天吃土豆。反正梁家村大多数人还没到吃不饱饭的地步,换点精细的粮食吃,也不至于折磨肠胃。再说土豆也不像大米那么适合储存,一个储存不当就发芽发青,不能吃了。
“你不用往我那儿送大米了,”黄一峰制止梁康时,“咱们俩一起开着小超市,你在我那还存着不少分红,我拿出来给你换了土豆就行。”
梁康时算了算,觉得这些还不够:“那些分红也算上,再加两袋大米,我趁这个机会多换一些。”
黄一峰觉得奇怪:“收这么多土豆,你是确定今年粮食基地也会下来换煤炭吗?有消息了吗?”
“倒是没听出什么消息,都是月月猜的。咱们这儿的作物减产,病虫害到现在也没拿出个有效的解决办法,粮食基地的产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那要养着那么多人,不从咱们这些农村收粮食怎么办?农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当然就是过冬的煤炭。这交易对两边都有好处,不可能随便断了的。”梁康时自信地说道,“所以先收点土豆准没错。”
不过梁康时为什么要迂回的通过大米换土豆、土豆换煤炭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拿出大米换煤炭,一个原因是中间用土豆倒腾一下,能换更多的煤。但最重要的还是掩人耳目,拿出上千斤的土豆换煤炭没有什么奇怪的,村里很多人家都这样做。可要是拿出大几百斤的米面出来,不管是村民还是从粮食基地下来的人看到了都会惊讶。
他们两家人借着小超市的掩护,轻松就能实现换到足够数量土豆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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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起了一阵北风,人们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气一下子凉爽起来,草木上缀着亮晶晶的露珠,仔细看路边几棵树上稀稀疏疏的叶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过度日晒的干瘪焦黄变成了自然的落叶黄。
这是季明岑到工程队的第九天。工程队的活很重,但他做的最多的其实是到很远的水井处挑水。村里水井的水位越来越低,已经有更多的井里打不出水。
梁家村本想集全村之力打个公用的深水井,结果遇到了突发的地震,钻井的设备过不来,深水井也泡汤了。现在只有寥寥几个水井里能打出水,每次去都要排很久的队。
今天工程队放了半天假,要等水泥干透,季明岑半下午就从那户正在盖房子的人家离开,路过村民们的小院,看见架子上的丝瓜水灵灵的,已经膨大起来。墙角种的洋姜叶片发黄,眼看着就能收获了。
他心里升起羡慕,在临山村的时候,院子是公共的,总是挤着很多人,十分嘈杂,季明岑只能另寻没人要的空地开垦种菜。搬到教室以后,操场也不属于他自己。他只想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小院,不用时刻担心有人闯进他们的栖身之所,偷走他辛苦积攒下来的财产。
路过一户人家,季明岑看见门口的洋姜丛被拔起来扔到一边的土沟里,那户人家可能正准备收洋姜,既然地下的洋姜已经成熟,那么上面的枝叶留着也没什么用,被丢掉的整片洋姜虽然已经枯败发黄,可上面还留着几支还未彻底开放的洋姜花。
季明岑走过去,悄悄的折下两个花枝。杨书兰喜欢鲜艳的东西,这是季明岑最近才发现的。自从住到第六初中以后,杨书兰手里就多了一个小小的彩色玩偶,上面带着细绳,一看就是挂在哪里的小装饰,杨淑兰对它爱不释手。
季明岑问她这是哪里来的,杨书兰总是笑嘻嘻的不说话,后来有一天季明岑听她念叨着薄荷,才知道这个小玩意儿就是那个薄荷姑娘当时在帐篷里给她的。
他今天折了这两只洋姜花回去,插在盛了水的药瓶子里,杨书兰一定也会高兴的。不过在回家之前,他得去小超市看看能不能买到个能上锁的柜子。
今天黄一峰和易君都在小超市里,季明岑走进去打了招呼,黄一峰就把他拉到一边,翻出个本子来,给他讲柜子的式样。
季明岑早几天就来看过,小超市里没有符合他要求的柜子,所以在旁边的交易展板墙上写了自己的要求和愿意支付的报酬,家里有柜子想出售的村民看到,就会进门告诉黄一峰,等交易达成之后,黄一峰在里面抽取些成作为撮合这桩交易的报酬。
有两个村民看到了收购柜子的消息,到他这来登记。柜子沉重不能随意搬动,所以两个人只说了大概的情况。黄一峰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的记录:“第一家这个柜子,长是一米五,宽不到一米,高差不多一米二,据他说木头很结实,还有柜脚,防潮防虫,不管是装粮食还是衣物被褥都不错。还有一家是立柜……”
黄一峰正说着,看见季明岑死死地盯着窗外,表情阴沉沉的,他愣了一下,“怎么了小季?这两个柜子都不行吗?”
没等季明岑答话,黄一峰也探头望去,看见马路边上站着四个男人,他们似乎也朝着小超市的方向打量着,似乎也看到了店里的黄一峰。
“领头那个男人是于松,他们就是在临山村抢劫的那帮人。”季明岑压低了声音。
说话间,又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手里提着个铁桶,里面的东西碰撞间发出金属特有的响声。等这两个人与路边的四个人碰了头,他们就依次上前从铁桶里取了东西出来。
镰刀、斧子、锤子,还有几把菜刀。
这下黄一峰可以确定了,这群人确实是冲着小超市来的。他赶紧把门关上,冲着季明岑和易君喊道:“去里面的屋躲起来!”
易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的站了起来。季明岑看到货架上有几把起钉锤,迅速抓起两把,把其中一把塞到了易君手里,拉着她往小超市里面的房间走。
他边走边喊:“黄大叔,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那么多人,也进来躲一躲吧!”
黄一峰已经隔着门看见那些男人就在不到十步远的位置,他把门紧紧锁上,心里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如果这些人只是抢劫,那他愿意破财消灾,认了这笔损失,只求不要让自己和易君受伤。
他回道:“我马上过去!”顺手拎起了自己一直放在门口用来防身的大锤子。
三个人躲在小超市的后屋,这小超市是原来的居民房改建的,前面搭起来的一间用来放库存商品的库房塌了,就只剩下中间打通的宽敞大屋,和大屋后面两个小小的杂物间。他们现在就躲在这里,听着大门被狠狠的踹了几脚,然后是沉重而可怕的砸门声,一下一下像敲在几人心里一样。
还没听到大门被破开的声音,先听到了窗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几个沉重的落地声,是这些人从窗外跳到了屋里。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着彼此凝重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出。这片空间里静的只剩下心跳声,而不远处却全是杂乱的脚步声、货架被拉扯的摩擦声、东西被扔到地上的碰撞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三子,你不是说看到人了吗?他们躲起来了?”
“谁知道,可能是从后门跑出去了,咱们动作快一点,免得他喊人过来。”
“这东西用不用得上?”
“把这个装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几个凶犯终于打包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他们背着打包好的大包袱,从大开的正门鱼贯而出。前些日子地震,几人偷了村民的白酒和粮食,在院子里大吃一顿,喝的烂醉如泥。后来不知是借着酒劲儿还是尝到了甜头,他们又偷盗了好几户人家。
这段时间他们一伙人住在临山村,既不去开垦没人种的荒地,也不想办法给人干活赚粮食,每天入不敷出,要不是平日里顺手薅一把周围村民家里菜地里的蔬菜,偶尔还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早就断炊了。但偷是不敢多偷的,现在只要洗劫一家村民就有流水一样的粮食淌进腰包里,几个人红了眼睛,更是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屡次得手后几人放松了警惕,没有事先打探好就闯进一户村民家,结果那户人家并没有搬去安置点,被他们撞个正着。看到这对老夫妻想要跑去安置点喊人,于松几个人恶向胆边生,干脆趁着人多势众,打死了这对老夫妻。
其中一个叫刘猛的男人提议把这对老夫妻的尸体塞到哪个废墟底下,伪装成两个人是因为地震遇难的假象。于松十分干脆的否决了他这个主意:“人怎么死的还重要吗?只要他们一回来,就知道家里的东西丢了。反正这些人只要是丢了东西,都要算到我们头上来,说是我们这些外来人手脚不干净,不如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手脚是怎么不干净的。”
开工没有回头箭,几个人杀了人,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抱成一团,他们以于松为首,一鼓作气的又抢劫了几户人家,趁着没人追捕他们,带着抢来的大量粮食躲到后山上去了。
敞开肚皮吃了几天饱饭,还喝了不少村民们藏起来没舍得喝的各种药酒和烧酒,露宿野外的不方便也显露了出来,他们没有足够的日用品,就想着下山再干一笔,这次要抢个家里日用品多的人家。
队伍里一个绰号叫“三子”的男人提议去梁家村找找,他以前听说那边开了一间小超市,似乎就是村民们交易日用品的地方。
来了以后果然收获颇丰。几个人满意的向门外走去。
这时,旁边的路口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与他们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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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时在院里听到外面很吵,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先是看到几个生面孔背着打包好的巨大包袱从小超市里出来,他们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消散不去的浓重酒味,脸上看着倒是开心。
梁康时一开始没有多想,梁家村以物易物,买卖双方带着沉重的包裹也没什么奇怪的。尤其是最近黄一峰在收土豆,动辄就是上百斤的东西。
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瞬觉得有些奇怪,他好像没见过这些人。
他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峰子”,却没人理他,于是往门口走去,这才看见一片狼藉的小超市,地面上碎成粉末的玻璃,立刻顿住脚步,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背后寒毛直竖。
于松他们一伙人紧张的看着这个男人走过来,还出了声,做贼心虚的以为他要喊人来,当即把背后的包袱一扔,从铁桶里取了武器出来。
“他发现了!弄死他!”
梁康时早在觉得不妙的那一瞬快步钻进了小超市里,他抄起货架上的东西朝几个人扔去,试图阻拦他们追逐的脚步。
峰子哪去了?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他该怎么办?如果这个时候申请进入海岛,凭空消失以后,这些人会不会盯上自己?守在这里等着他出来?一瞬间梁康时的脑子里涌进来许多问题,但都来不及多想,他抓起一个散开货架上的铁条做武器,挥舞着不让围拢过来的几个男人靠近。
双拳难敌四手,武器的破风声在耳边响起,梁康时的后背一阵剧痛传来,他能感觉到流出来的鲜血洇湿了大片后背,甚至淌到了地上。他不得不躲到墙角,挥着手里的铁架子,免得四面受敌。
“梁子在外面!”黄一峰在听到梁康时声音的一瞬间惊慌的粗喘了几下,匆忙的攥着易君的手嘱咐,“无论如何都别出来。”然后没有犹豫的握着手里沉重的锤子冲了出去,地上的血迹让他目眦欲裂,血气上涌的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胡乱挥舞的锤子有没有命中那些行凶的人,只知道自己成功地杀出了一条道,挤到了梁康时身边。
那锤子挥舞起来势大力沉,要是比拳头还大的铁锤锤头砸上几下还真不好受,围攻梁康时的男人们也忌惮挥舞着锤子、状若疯狂的黄一峰,短暂的退了退,然后立刻发现了这两人的弱点。
下盘没有防备。
拿着镰刀的三子伸着手臂,借着其他几人的掩护,又在两个人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而不停挥舞锤子不让这些人近身的黄一峰也有了脱力的迹象。
“他没劲了!赶紧上啊!”于松大喝一声。“把锤子抢下来!”
他做这帮人的头头,这个时候就不能怯战,当即上前一步,扬起手里的斧子准备劈下去。
一只大黑狗从门外窜了过来,凶猛地在他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裤子上登时就渗出血迹来,于松吃痛跌倒,惨叫一声,旁边几个人立刻上来踢这只死咬着于松不放的狗。
“是不是傻逼!踢它干什么,拿刀把它砍死啊!”于松一边在地上蹬着腿,一边去摸刚刚摔倒时飞出去的斧子。
“嘭!”
站在于松面前的男人瞪大了眼睛,软软的倒了下去。从他身上飞溅出来的温热血液浇了于松一脸,他惊恐地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液体。发生了什么?
“嘭!嘭!嘭!”又是几个同样的响声,刚才还占着上风的凶犯们一个个倒在了地上,于松看到三子朝着自己爬了几米,嘴里吐出来的血沫顺着脖子淌下,然后空洞的眼睛里再也没了神采。他僵硬的抬起了头,看见逆光的门口,一个细瘦窈窕的人影站在那里,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嘭!”
梁衔月的手抖得不行,她第一次用枪,虽然凭借着在电脑上下载的资料知道了如何打开保险,但是能命中几人完全是因为距离够近。开枪的时候她心里十分平静,什么都来不及想,只一心一意的扣动扳机,看着对面的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