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澄哗啦啦翻页,“没有就对了,你这是擅自离岗,怎么给你结?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为难你,你跟我回去吃个散伙饭吧,不然李总要让法务哥哥起诉你。”
说来说去还是想把老刘忽悠回去。老刘推辞,他这些年跟咏萄分隔两地,刘咏臻都跟他不亲了,况且咏萄又在孕期,他说什么也不打算再撇下太太女儿。
老刘不会走,咏萄懒得听舒澄澄做无用功,兀自出神。
她替霍川柏做事,试图投诚站队,好调去苏黎世,却半路被老刘截胡,虽然没酿成大祸,但霍川柏锱铢必较,又正撞上他怀疑厉而川的当口,看谁都是双面人,咏萄在系统里请病假,被无数阴阳怪气的眼睛盯上,一半说她站队没站成没脸见人,一半说她请假分明是去面试下家。
咏萄想得心烦,一边打电话给家政阿姨,用地道的广东话嘱咐刘咏臻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吃完饭要做哪门功课的哪一页。
她嘱咐得事无巨细,老刘拍拍她的手,原来霍止削好了苹果递过来。
霍家的大明星亲手削苹果,虽然削得几乎只剩下个核,但于情于理都应该受宠若惊。
咏萄挂断电话,道了声谢,霍止已经回过头去,抽出湿巾擦手,“听说咏副总是北方人,是在哪里学的广东话?”
“香港,”老刘见咏萄沉默,替她回答,“她在香港读的商科。”
霍止往舒澄澄手里放了只香梨,舒澄澄不爱吃苹果爱吃梨,啃了一口,跟他目光相对,霎时恍然大悟:咏萄能干这份投资的工作,是因为半路改学商科,她之前学过艺术的事甚至没告诉老刘。
舒澄澄平时习惯给人软钉子吃,偶尔碰上付宁谭尊之流也会硬碰硬,田忌赛马,看人下菜,一般能赢,偶尔两败俱伤,但霍止教她做事先看对方藏着哪张牌。
霍止轻轻颔首,“咏副总昨天送舒老师一张画,我还以为咏副总是学艺术出身。误会了。”
咏萄听出弦外之音,低头不语,老刘看得出她不高兴,却也没问。
咏萄对以前的事一向讳莫如深,老刘不爱刨根究底,人人都有秘密,秘密和优点缺点共同构成一个人,非要条分缕析,结果未必好看,他足够在意,不敢冒险。
舒澄澄最爱看人吃瘪,心情大好,输完液,啃着梨出门,出门前低头看了眼咏萄的手机,“聊江城的猎头啊?”
咏萄的手机膜是防窥的,昨天一撞撞坏了膜角,没想到防窥作用也撞没了,脸色不快地扣过手机,“看什么看,有没有素质。”
舒澄澄知道自己没素质,表情很无辜,“你去江城工作也好,你这么厉害,跳槽去哪都是飞黄腾达,没准还能给我们千秋投点钱呢,投了钱我们发奖金,老刘拿回家又归你,你看,洗钱渠道我都给你想好了。”
咏萄抬头瞪着她,眼里像要喷飞镖——猎头自己找上门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人”送了她的简历,叫人挖她去江城。她倒想不去,但眼下的工作真干不下去,也真惹不起这两个恶人,舒澄澄是明目张胆恐吓她,她还能骂一句,霍止则是于无声处把她的秘密捏成筹码,轻轻放在天平一端,随即向她发出邀请函,邀请她坐上另一端。
霍止邀请得并不热情,刀不出鞘,剑不露锋,但她心知肚明自己得接,她最难以启齿的就是改学了商科,个中原委,霍止根本没有兴趣,他只是要她跟老刘回江城。
霍止年纪轻轻,手段却邪性强硬,咏萄今天才明白霍川柏为什么会对他如临大敌。
舒澄澄看咏萄吃瘪吃得脸黑,看样子随时都要站起来揍她一顿,她也就脚底抹油,“江城见。”
霍止去挪车,舒澄澄啃着梨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看着公益箱里的免费保险套思春,思霍止不给她睡的春。
咏萄还是追了出来,从背后轻轻踹她一脚。
刚才出门急,霍止只给她套了条裤子,没来得及换衣服,她身上的衬衫是霍止昨天的那件,本来就睡得皱巴巴,又被咏萄踹出个脚印,舒澄澄很不高兴她踩脏霍止的衣服,站起来,拉过衣角清理,“咏萄,你讨不讨厌?”
“你才讨厌,讨厌死了,全亚洲最讨厌的就是你,”咏萄软下语气,“别告诉老刘。”
舒澄澄笑吟吟的,像偶像剧里霸凌别人的恶女生,“你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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