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愣怔发呆的褚文淇,问:“姑娘,你是去机场还是去高铁站?”
刚才是他帮褚文淇将行李箱装进后备箱里的,他看她这架势,必然是要出远门。
褚文淇转了转眼珠,司机的话让她如梦初醒般从梦境制造的不安中脱壳而出。
戴致行还病着,离不开她,她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梦就弃他于不顾?
可眼下她这个状态也实在无法回家坦然面对戴致行。
而且经过多日同床共枕的相处,她也发现戴致行正在慢慢好转。
如今即便她先他醒来离开卧室,他也几乎不会犯病。
等她调整好心态,晚上回去见他,就按照之前想好的,录音陪眠,看看能不能让他彻底不再依赖她。
如果成功了,他们也就不用再因此纠缠不清。
他所谓的喜欢,兴许也是因此深刻起来的。
如果一切都顺利终止,他们或许还能回归正常。
不过眼下她应该寻个安心的地方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打定主意后,她才同司机说了目的地,“去苏正。”
这下轮到司机发愣了,载客十多年,他这还是头一回看走眼。
“是城北那个城中村吗?”
“对。”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打了左闪,掉了头就加着油门往城北方向去了。
……
出租驶入苏正后,司机根据褚文淇的指点,将车一路向南开,直奔苏正陇田而去。
村里的路修的又宽又平,司机开着车一路畅行。
路上颠簸甚至要比市里还少,惹得司机忍不住感慨,“这村里的路修的都快比市中心的路要好了。”
“就是可惜了,再好也没拆迁好。”
“我听说当年因为停迁,搞得整个苏正的人都怨声载道。”
好像每个出租车司机都天生自来熟,跟每个乘客或多或少都能找个话题闲聊几句。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话题,即使是社恐的人恐怕都得问上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可褚文淇闻言却低垂了眉眼,轻嗯了一声,没搭话。
司机见她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也不尴尬,只收言禁声,专心开车。
车窗外的景色倒退而去,越靠近陇田,人烟越稀少。
偶尔路过零星散户,墙面上也依旧附着着红色彩绘,正绘声绘色的宣传讲述着当年在苏正发生过的地道战。
司机说的没错,褚文淇读高中时苏正这一带原本是要拆迁盖居民楼的。
可是后来因为有人无意中发现苏正的地下有完好且四通八达的战时地道,最终导致拆迁计划停止。
当时是政府下命要全力保留战时地道遗址,以做国家级抗战纪念设施。
拆迁停止后,上边便派人前来加固修缮了地道,并把当地彻底开发成了抗战纪念根据地。
这么多年以来,苏正作为第261个抗战地道遗址,引来了不少群众前来拜谒,参观。
这让前来的群众更正确充分地认清了侵略者的罪行,并对青少年加强了爱国主义教育。
与此同时也带动了苏正的经济发展。
只是不能像拆迁那样让每家每户都受益,一夜暴富。
所以难免有村民要抱怨,但总不能抱怨政府,于是就把矛头都指向了地道发现人。
而那个所谓的地道发现人刚好就是褚文淇的养父,褚钧。
如果今天司机不提起这个话茬,她几乎就要遵照养父的遗嘱忘记这件事情了。
毕竟都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可眼下她却被这简短的几句话生生扯回到那段最痛苦的记忆当中。
……
褚文淇十七岁的那年夏天可谓是过得一波叁折。
当时她正面临高二升高叁,学业紧课题重,还要时刻提防着那个露阴癖,每天都要养父亲自接送她上下学。
而波折的开端就是从养父没来接她放学的那个中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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