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乖张与淡然在不过两寸的距离间碰撞。
很快,它们变为了虚张声势与暗礁险滩——
戈越一手扣住余尧的后脑,狠恨吻住他的嘴唇,她听到余尧倒吸一口气,将惊诧憋入胸腔,再由她的舌头释放出来。
她碾压他,攻城略地,让一个青涩的少年乱了阵脚。余尧只觉得头脑发晕,脚底发软,任凭戈越掐着他的咽喉压倒他,又跨坐在他身上。
牙齿在他唇间假意啃咬,坚硬划过后便是柔嫩的安抚。他在危险和暧昧之间被逗得慌张,喉间的手和唇上的吻在天才的大脑里割开一道裂痕,释放出与理智、运算无关的暖流。
戈越此刻觉得自己也有点鬼迷心窍。她的发情期还差几天,不至于产生难以自控的情欲,只不过余尧身上的信息素仿若幽兰一样芬馥,加上这香气的主人顽劣,轻易便撩拨了她的怒意。
女上男下的姿势,余尧不得不将二人的口液吞入腹中,喉结在戈越的手掌上,一下一下地顶出律动。
也正是这份律动让余尧清醒了过来,眼神从迷茫变为狠厉,牙齿在戈越的唇间用力一咬。
“嗯……!”戈越立马和他分开,只见身下的男孩用手背捂着嘴唇,胸口快速起伏,双颊绯红,显然是恼极了。
“你咬我?”戈越质问。
“你亲我!”余尧低喊道。他声音哑着,像是被口水呛住。
“你怎么可以亲我,还还还……还伸舌头……我们这是在交换细菌!”说到此处,他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眼中的怒火都烧不干泪意。
戈越见不得他假正经,明明身下的肉棒像个嗷嗷待哺的小鸡,还妄图顾左右而言它。
“有什么的,你不是也爽了。”她理解一个高中生的矜持,揶揄了一句后就从他身上下来。
余尧躺在一旁,自己心中呜咽了一会儿,也跟着直起身,蓬松的褐色头发有点混乱,脸上也露出疲态。
就在戈越以为他不打算再说话的时候,余尧突然问道:“你亲过他吗?”
“什么?”戈越满脸疑问。
“你,亲没亲过余威,就像刚刚那样!”他又复述了一遍他的意思。
戈越微张着嘴,像午睡醒来突然看见一只巨蜥般,迷惑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厌恶:“当然没有啊!”
“为什么?很多女人喜欢他。”
“很多女人喜欢的人,我就要喜欢?”
“我做过一个模型。”余尧一本正经,“他的各项指标都极受女性欢迎,谈笑风生有,体贴礼貌有,风度翩翩有,强壮有力有,金钱权势有,优秀床技有……”
“等等!”戈越打断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给他前女友发调查问卷啊!”
“这种事……她们愿意填?”
“我是他儿子,并且保证可以用这个模型计算出受余威喜爱的女性形象,她们就都愿意写了。”
戈越觉得不靠谱,明明都是问女性体验的,怎么能算出男人的喜好。“你做到了吗?”
“用不着和她们说实话,单盲实验,我只需要几周后告诉她们,保持体重、前凸后翘、懂得进退,风情和清纯并重,如果做不到,也起码达到娇小可爱,她们没有不相信的。”
戈越扶额,真他爹的讽刺。
“你为什么做这个调查?”
余尧挑了挑眉,“只是想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罢了。”
“你想被女孩喜欢?”
“好奇而已,以为能看到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后来发现,人类果然无趣,万事万物都跳不出恒常的套路。”余尧转了转手腕上的机械手表,“你不符合他的审美偏好,也不喜欢他,但他对你正可谓是痴迷。”
“关于原因,我可以告诉我的主观推测,你要是感兴趣不妨设计实验验证。”
“你说你说!”余尧双目放光。
“他迷信权力是关系的核心,所以希望可以征服我。但带着这样的观念,终有一天他也会为力量折服,如果什么时候他发现我完全凌驾于他之上,他就会俯首称臣,因为这是他唯一承认的关系。”
戈越坐在床边,连衣裙的裙摆在刚刚的折腾中被堆在腰间,她拧过头看着余尧:“你相信权力吗?”
对方掐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转过头来和戈越对视:“我相信欲望。”
他的目光里有说不清的神秘焰火,令戈越感到既熟悉又不明就里。看到男孩泛红的耳朵和胯间昂扬的小帐篷,戈越想,难不成她们在哪里见过?
“那你呢?你相信吗?”
戈越:“我原本是信的,但曾经在一个木屋里,有人告诉我扔掉权力的性欲更加真实,我因为权力才爱上她,所以即使扔不掉,我也不再相信了。”
余尧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最后舒展了眉头,表现出一副豁达的样子,顿时换了话题:“余菲菲可能会来,在那之前余威不会见你,你想学什么,我可以教你。”
戈越反应了一阵才想起余菲菲是谁,她不甚在意,只想在余威再次出现前解开锁链。
*
成百本电子书通过余尧自己搭建的局域网传输到戈越的大脑中,她给记忆宫殿开了八层,每层一百间屋子,并给这座巨大的宫殿命名为“巴别塔”。
然而,分门别类的书籍在第五层就戛然而止了,后续全是戈越储存的计算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戈越将算力加以提升,每层的研究方向均有所不同,有的是研究她自身的生理结构,有的则是研究网路通讯,为了在被囚禁的日子不会过于无聊或是丧失信念,她还特地选了几间屋子来创作歌曲和戏剧,但以目前的手段只能弄出一些样板戏。
余尧告诉戈越,她可以复制这个密码锁的全部信息,并尝试解构它,这样就避免了和余威的连结。
“你就在阳塔巢这么畅通无阻吗?”戈越非常怀疑。
“你看到的只是我在你面前的样子,我在其她人面前只是个古怪的自闭症小孩。她们认为我聪明,只是因为我十六岁就可以参加预研班的入学考试了,并没有发现我是天才。”
戈越:“那为什么只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开朗?”
余尧神秘一笑:“你早晚会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最初的几天,房间里还有窗户可以看看风景,一周后,余威封闭了所有的光亮,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每天的吃食都按时送达却不见副官人影。
激昂的音乐每相隔一段时间便会骤然响起,意图剥夺被囚者的睡眠。
这是出色的审讯技巧,消磨犯人的意志,摧毁她的神经系统,让她彻底沦为行尸走肉,终有一天,她会把囚禁她的人当作信仰,通过依恋和爱慕换取片刻温存。
戈越不认为这个过程很难熬,她反倒觉得,换作余尧估计两天都熬不住。他肯定会说,不见阳光会得抑郁症啦,睡眠不规律生物钟会紊乱啦,肠道菌群会失调啦这类废话。
余尧再也没有出现,也没传输任何东西给她,很可能因为房间被细密的干扰波笼罩,且守卫开始变得森严。
戈越不在意,她照常吃饭,抓紧时间睡觉,尽量压缩睡眠时间,将一部分脑容量用于“巴别塔”的建设。
她通读了计算科学的数学原理,对多种算法的底层逻辑加以分析。余尧没来得及教会她如何解析这么复杂的锁链,她就自己寻找办法。
此外,她尝试练习囚徒健身,通过多次数的俯卧撑锻炼上肢力量,并联合高算力的大脑提高反应力,延长疲倦到来的时间。
即使断绝了外界的往来,失去了常规的娱乐活动,戈越也不觉痛苦,她在思维游戏中获得了很大的乐趣,还饶有兴味地在“巴别塔”点亮一盏灯,用来抵抗漆黑环境带来的焦虑。
灯在她脑子里,谁也夺不走。
不知这种状态持续了多少天,囚笼的门终于打开,一个娇俏姑娘逆光而立,形成一个黑色的剪影。
“真浪漫呀!爱的囚笼。”
她双手合十,表达了诚实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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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尧——一个男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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