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川西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车棚顶上是叮咚的雨水声,勾雪梅没忍住打开了窗户迎风吹雨。叁两分钟,头上就好像顶了一只小小的帽子,水钻镶嵌的,有些意外的漂亮可爱。
雨后的路有些泥泞,赵一藤提前叫了服务员过来帮忙,好一阵绕绕才抵达目的地。
这家民宿在川西的旅游线路上尤为有名,经常能看见各种帖子里推荐到此居住。
勾雪梅止不住地打量着这建筑内的一切,毯子上绣着饱满如弯月的钩纹,错综复杂却也整齐地排列着,藏香和檀香木的味道融合,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作,木质的佛像与楼梯对立,一脚一脚踏上地板,恍若朝圣。边角柜台还有许多不知名却精致得可爱的小玩意儿,一直吸引着她的目光。
听说这家店的老板这些年来都是从事藏族的古董生意,里头的装潢陈设都是他精心布置,宗教的庄严感里混合了藏区特有的野性与粗犷,温厚的瓷器木器与墙上的挂画又添了些古朴的亲和。最适合他们这样的外地人体验风情。
勾雪梅凝望着过道灯上那个装饰品,忽然与《宝莲灯》里天狗食月的那场祭祀对应起来。
白色的牛面张开血盆大口,眼睛浑圆,模样骇人却不恐惧,摆在这里倒还有些特殊的仪式感在。她对着这些小物件流连忘返,直到赵一藤过来拍拍她。
说起来是民宿,其实服务风格更类似于酒店。他们刚刚办理入住,就有人送了个小小的果盘进来,算是欢迎礼,勾雪梅把桃子挑出来啃了,剩下的不好剥皮的葡萄留给赵一藤。
晚餐就在酒店内解决,他们俩饿了一段路,准备大吃特吃,老板特意提醒,分量不少,还是不要浪费。赵一藤稍稍收敛一些,只点了四个菜。牦牛火锅的汤底下肚时,整个人都振作太多,一路开车的疲惫马上被荡清。
最好吃的还是前菜里的酥油烤香菇,软软嫩嫩的松茸被酥油包裹,石板的温度将内里的香味蒸发出来,再加一点碎葱花或是当季蔬菜点缀,自然的风味被发挥到最大。香而不腻,满口弹牙。
勾雪梅后来想打听一下人家的料理配方,转念一想,这种东西确实只有在这里吃,才能吃出最极致的美味,风景、环境、温度、空气乃至食物的材料本身,都需要带有足够的世外风情,味道才会变酝酿成一生难忘的美。
晚饭后,赵一藤陪着她循着酒店闲逛。踏入这种仙境般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有了极大的吸引力。外面的草原绿油油的一片,隐约还能看见几头牦牛在食草漫步,她学着叫声就冲着那头呼唤去,可惜人家直接辨认出来非我族类,掉头就走。一时有些丢面子。
他们俩身体素质都不错,经过在康定的一晚,呼吸似乎也已经适应下来。
老板询问是否需要提供制氧服务时,勾雪梅只看看这个相对虚弱的弟弟,而赵一藤则是大义凛然地拒绝。
“你都不需要,我要那个干嘛?”
“小朋友还是别逞强哦!”
赵一藤假装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让她等着瞧。
入夜,星星点点在蓝空里闪烁,浮云撩开一片苍茫,星辉落下,这方天地又添上一重浩瀚而静谧的美。勾雪梅感受着胸口急促的吐息,这才明白了,下午他所说的那句“等着瞧”究竟是何样的含义。
“小野狗,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啊?”
赵一藤不搭理他,将她推在墙上就狠狠压住,手指在穿过重重阻碍,在那蜜穴里拨弄搅动,直到那汩汩的水流沾湿了整个手掌,从甬道里取出时还拉扯出一道难断的银丝。
“你这里也说了,想要我啊!”
他声音有些沙哑,缠着草原特有的野性,变得十分蛊惑。
落在脖子上的吻都成了掠夺,好像是与主人分开多时的小狗开始啃人。只不过,到了苍茫天地间,最乖巧的动物都要被驯染上狂野,勾雪梅再也无法自如地牵扯住那根缰绳。
节奏,已完全由他掌控。
扑在喜欢的东西上又咬又啃,是狗的天性。
耳垂到脖子,她的敏感点一再地被温软的舌头侵略过。赵一藤好像忽然开窍似的,撩起她的手就朝腋下吻去,舌头缓慢地滑过每一寸肌肤,濡湿着沾染到胸前。
她的内衣还没脱,赵一藤似乎也不急着解开,粗砺的手掌只托着钢圈就开始揉捏。勾雪梅泛着满脸的潮红向下看,白色的肉蒲团里是他的面颊,气息顺着缝隙游走着,他不停歇,只是浪荡的、不愿餍足地索取着。
好像穿着内衣亲吻乳头有着别样的趣味,他很喜欢将那颗红樱桃似的乳头搭在内衣的蕾丝边上,乳肉被蕾丝的缝隙勒出几道痕迹,包裹出一层若隐若现的诱惑。
勾雪梅有些羞,主动偏开头去。赵一藤恍然察觉到这丝情绪,顺着胸口又吻到她的嘴边。疯狂地吸纳她的气息,直到勾雪梅开始缓缓喘气。
“刚刚不还不想做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感到她股间的水流不停,直接浸湿了他的裤腿,洇在了皮肤里。勾雪梅面色潮红,眼里似乎晕了一层雾,就等着赵一藤去将这掩饰在最后的平静搅散。
他接收到信号,埋在她的肩上就解开扣子,内衣迅速掉落,他们亲吻着推拉着,滚到床上。赵一藤将她压在身下,露出一抹邪笑。
他掏出自己的老二就在她的洞口摩搓,水润的无花果泛着红,好像有呼吸似的,一直摩搓着他。肉棒上的青筋已经爆起,硬邦邦紫红色的一根,被半透明的罩子罩住,威力也不减丝毫。
勾雪梅似乎听到那黑夜中的叫嚣,主动张开腿就将他包裹进去,手指却紧紧揪着床单。
明明那天做了好几次,怎么还没适应这尺寸!
她心跳砰砰,脑子里全是他煞有介事地玩弄自己时的各种表情,强硬的、示弱的、温和的、委屈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跟白日里那个总是清冷地面对一切的赵一藤截然不同,在她面前,他有着卓绝的伪装能力,擅长捧着一片真心,扮猪吃老虎。
就是因为这一片真心,她常常被蒙骗、被蛊惑,误以为他是个一窍不通的小朋友。
可是人哪里就那样单纯简单?
面对喜欢的人,可能会手足无措,却决然不会在被点拨之后仍旧一窍不通。追求者最大的武器是真诚与坦荡。
他虽然偶尔会出其不意地啃她两口,可这种毫不掩饰的情欲实在叫人欲罢不能。
“一藤?你亲亲我......”
她濡湿着唇舌等待他的探索,身下是匀速而深入的抽插,淫水交融地浸湿在床单上。刺激从五脏六腑传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与紧张,直到他以唇封缄,将他的气息也过渡给她。
是高原反应将五感放大吗?
窗外是草原上呼呼的风声,屋内是静寂中交缠的水声。两者相加,弥合了他的闷哼与她的娇吟。
环境赋予了自由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窒息感。胸口剧烈的跳动昭示着身体负荷的有限,勾雪梅不自觉就挠着他的后背,留下几串浅浅的红痕,也借着这一重刺激将赵一藤推向高潮。
“呃啊——”
星夜的神秘暧昧将情爱发酵到极致,月光透着玻璃窗洒了进来,勾雪梅已经没了力气再去挪动,任由他舔舐抚摸。
“你还真是不需要制氧机啊?”
“就说你低估我了!”
“确实,我低估了。”
低估了这性欲,也低估了这释放性欲的体力。
赵一藤翻过她的身子又做了一回,年轻男孩体力好,那玩意儿也实用,即便是身体已经感到疲累,精神还是振奋,总能被他撩拨得春心荡漾,进入一轮接一轮的高潮。
其实赵一藤还能接着做下去,22岁的身体就是一台刚刚研发出来的超高配引擎,精力充沛,没有损耗。但凡使用者有需求,他能不竭力地耗光所有的马力,过两日又重新储蓄好能量,等待新一轮的开车上路。
可是考虑到现在所处的地方,也考虑到高反给人带来的伤害,他还是不愿让勾雪梅认为,自己是个不顾场面就知道发泄性欲的公狗,仗着那几寸腰子就胡乱索取。这不是他爱人的方式。
所以,只是稍微发泄完这性欲,他就不再如那一晚一样挑逗她。
趴在她的胸口,他渐渐平缓下呼吸,勾雪梅似乎也恢复了常态。她如常地玩弄他的后颈发,小小的拇指搓摩过皮肤时还带着残余的温热情意。下一秒,她就冷不丁地将余留的暧昧打破。
“你上哪儿弄的避孕套啊?这民宿里还有这个?”
“抽屉里拿的。”
“有吗?那是我没看见?”
“有的。”
其实没有,赵一藤回答得心虚。
那是还在康定时,勾雪梅让他帮忙买水时,他顺手买的。买的时候并没有想着会用得上,毕竟是在高原地区,一晌贪欢坏了身体还是不划算的。然而他还是拿了,事实证明,拿了也确实用上了。
邢漠说得没错,人不是神,做不了真正的柏拉图。
再文明的人类也不能低估原始的欲望,他爱她就会想要跟她睡觉,跟她做爱。
就算是道貌岸然地装了一时,也装不了一世。
这回总算是认清了自己本性了。
张浩然总说他清心寡欲,适合直接送去老君山上修仙。其实也只是还没遇上一个足以让他打破清规,甘愿沦为欲望之奴隶的人。
赵一藤又靠近她一些,不含情欲地吻在她圆润的肩头,又扳过她的脸,吻上嘴唇。唇瓣相贴,他不去作弄她,只是想亲亲她。勾雪梅也不抗拒,配合着感受他的温度。
运动过后,睡意迅速袭来。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赵一藤叫她,温柔得动人,她咧了嘴,也迷迷糊糊地去回应。
“晚安,勾勾。”
“嗯,晚安,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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