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笙看起来狼狈极了,全没了昨晚戏台上台风秀丽、身段风流的模样。
及至云紫珊给他解了绑,拿了塞嘴的破布,才发现他比外表看起来更惨不忍睹。
他的喉咙昨夜被人塞了火炭,嗓子已经毁了。
云紫珊扶着他去了医馆,两人身上俱是泥W,一路上被不少人频频注目。若是在往日,云紫珊一定羞愧害怕的捂着脸往家跑,今日不同,昨晚她刚听过花羽笙的昆曲,动听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荡,心里全是对他不幸遭遇的惋惜。
陪花羽笙待到戏班的人来接走他,云紫珊才回了家。
半个月后,花羽笙打听到云紫珊的家在哪儿,登门来她家致谢。
云紫珊几乎从未在家中接待过客人,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花羽笙嗓子嘶哑,多说几句就咳血丝,因此两人坐在宅院亭下石桌石凳上改用纸笔交流。
云紫珊写道:“你唱昆曲很动听,我去听过。”
花羽笙:“有幸了。你字写的苍劲有力,很有风骨。”
云紫珊第一次被人真心实意的夸奖,想写谢谢,转念还是写了实话:“爷爷喜欢这样的字,他说做人要如写字,要潇洒,要豪放,要风骨,要大气。我不喜欢,我喜欢你写的字,娟秀清婉,很好看。”
花羽笙:“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喜欢?”
云紫珊犹豫再三,写道:“我不敢,怕他生气。你日后做何打算?”
花羽笙:“有个朋友在给电影写剧本,邀我去给他帮忙,以后不再唱戏了,做电影吧。”
云紫珊:“挺好的。”
花羽笙:“你长的很美,可以去试试做演员,我朋友的电影正在招女演员,你想去看看吗?”
云紫珊今天第二次被人真心实意夸奖,笑意挡也挡不住,乐得心底直开花:“想。”
花羽笙写了个地址给她,又写道:“想去玩的话,随时可以去。不过要面试女演员的话,最好在一个月内就去。”
花羽笙起身要告辞,云紫珊拿着纸笔,y比着自己写下一句话:“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花羽笙笑了,他生的男生女相,秀美多过英气,又自幼学戏,笑起来格外端庄些。
云紫珊以为自己又犯蠢了,急得慌忙要拿纸笔涂掉,写道歉,花羽笙拿走她手里的笔,写道:“当然是。你来做演员,一定会被选上的,我们常见面。”
云紫珊拿着纸开心极了,送走花羽笙,回房的路上还拿着纸翻来覆去的看,这是除了薛砚知以外,她的第一个朋友。
她看的太高兴,完全没抬头看路,更没看到半道上等她的薛砚知。一头直接撞在他身上,幸好薛砚知有防备,及时搂住了她,两人没像上次一样掉泥坑里。
他来的有一会儿了,远远看到云紫珊和花羽笙在亭下写着什么,云紫珊开心的不得了,笑得眼眸发亮。他难得见云紫珊那么放松、那么开心,小时候也很少见,因此就没过去,靠着假山石旁遥遥看她。
云紫珊心思全在纸上,紧紧抓着纸不放,抬头一看撞到了薛砚知,脸上的笑容“啪”的一下就没了,变作了躲躲闪闪的小心翼翼,手里的纸也往身后藏。
薛砚知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此刻也黑了脸,松开她,伸手道:“拿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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