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竞心中焦急了,他的立场本来就不是那么坚定,如今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他心中有些慌乱了。
祝竞知道叶惠是把自己的过往带入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了,可是她忽略了祝欢拥有一半祝竞的血脉,她生长环境优渥,可本就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祝竞完全相信祝欢能做到自己出国读书,靠着奖学金和住校生活。
在祝欢的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祝竞终究还是屈服了,“等等!”他叫住了祝欢。
“祝欢,你就觉得你爸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祝竞气急败坏,虽然他对女儿有很多期待,但他对女儿的爱也不假,听到女儿恳切的言词,他又怎么会当那无情、棒打鸳鸯的人?
“祝竞!”叶惠有些惊讶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在教育祝欢的时候,祝竞一向尊重叶惠的做法,这是他们夫妻第一次产生歧见。
祝竞瞅着叶惠,轻轻叹了一口气,“惠惠,我们只有一个女儿,你真的忍心这样把她逼走?我知道你跟静如说好了,可是静如你也知道的,她如今已经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乌烟瘴气的了,你怎么还跟着她一起闹呢?到底小欢是你的家人,还是静如?”祝竞很少对叶惠说重话,他的话让叶惠不满的张大了嘴,可几番开合以后,她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虽然想要学着自己的父亲对女儿狠心一点,可是在听到女儿对她的告白以后,她的内心已经有些后悔了。
自己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女儿,哪里有不疼爱的道理。
看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大门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听着女儿细数过往,她心中是有愧疚的。
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在她的身边,总想着有梁家兄弟陪在她身边,如今她靠向了梁夜,背后也有他们的责任在。
“阿夜,跟伯父上楼一趟吧。”祝竞上下打量着梁夜,怎么看还是怎么不满,不过既然女儿喜欢,他便勉强忍受一下就是了。
祝欢脸上有着一些的不安,这让祝竞真的心中恼怒了,他的小白菜是真的被拱走了,“看什么?你爸难不成会把他丢下楼?”虽然刚刚不想,现在倒是有点想了。
“别担心,伯父最明事理了。”梁夜安抚的对祝欢露出了一个玩笑。
不!我真的不明事理!
看着女儿和那混小子离情依依,一向理智的祝竞真的生出了灭口的冲动。
祝欢不安的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上楼,她的脚步不由得跟上,叶惠拉住了祝欢,“如果他连你爸那关都过不了,你还是算了吧!”叶惠没好气说着,她别扭的移开了眼,可是祝欢却在她眼底看到了可疑的泪光。
母女俩目光相对的时候,情感就爆发了,叶惠抱着祝欢,有些埋怨的说道:“你真的不要爸爸、妈妈啦?”她瘪了瘪嘴,心里酸涩了起来。
再怎么理智的女性,心里都还是有那最柔软的一块儿,在祝欢转身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已经闪现过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喊着妈妈的样子,明明小时候都说,一辈子最爱妈妈的,如今却为了男朋友,不要妈妈了。
祝欢叹了一口气,张臂抱住了叶惠,“妈咪才是,你明明说过不管怎样都会爱我的,可是却因为不喜欢我的男朋友,要停我的卡,你都跟姥爷一样了!”这些年祝欢还没少听叶惠抱怨自己的父亲,如今倒是把她父亲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像。
女儿像幼时一样抱着自己撒娇,叶惠的心头不禁百感交集,女儿长大了,懂得拿捏人了,看着祝欢狡猾得像小狐狸的两弯眼,她无奈的叹息了。
儿女债啊!偿不清。
叶惠也算是认命了,她和孟静如可不一样,就算没了梁夜,孟静如还有梁昼呢!可是祝欢是她的独生女,她也上了年纪了,没了祝欢,她可就一无所有了!
叶惠这才意识到,从她和丈夫回到家里以后,祝欢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举措都在博弈,她是个聪明的赌徒,到了末尾,她赌赢了,而她和丈夫已经被她说服。
只能说是,这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异,他们只有一个孩子,还指望着、心疼着,可祝欢还很年轻,就像她所说的一样,她已经有了任选学校的成绩,各大名校的奖学金都在她掌握之中,以她的才能,要参加专案、要成为助教都不是难事。
而梁夜,说穿了也与叶惠当年的男友相差甚远,压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就算被停了卡,把梁夜的球鞋卖一卖,搞不好就可以缴几年的房租了。
而更关键的是,真心疼爱孩子的父母嘴再硬,又哪里忍心让孩子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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