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四章突然有的怪点子,起因是想让查理苏卖身还债(不是。
可以称为一篇睡觉文学,前期是纯纯睡觉,后期是纯纯睡觉进阶版。
充斥着白色的医院,充斥着更多痛苦悲伤绝望之类的负面情绪。
我不喜欢来医院,这次也是被牙痛逼得无法忍受,提着开好的处方药,面朝大门打算离开的我,注意到蹲靠在墙角的男性。
在满目的雪白当中,他穿着一身橙黄色的消防员服,没带头盔,沉默地缩在角落中,神色苍白。
勾着塑料袋上下晃动的手停下来,我将袋子塞到口袋,径直走向那位男性。
排队等待结账时,将大脑放空的我不可避免的听到周围的声音。
坐在大厅椅子上的母亲耐心地哄着自己的女儿不要害怕看医生,站在一隅的西装男人带着喜悦的微笑向电话另一端的人报平安,还有——钱没筹够哀求医生做手术的消防员……
看样子他的恳求并没有效果,我在距他一米的距离蹲下身问:“或许,你需要找谁借点钱?”
他漠然看着我,空洞的眼神表明他并不相信我的话。
我这才突然发现他是多么的年轻,俊秀的脸庞并未被血痕与污渍掩盖,这反让他显得更稚嫩。
他透紫的眼眸中倒映着我蹲下的身影,是一个穿着夹克跟牛仔裤看上去没有多少积蓄的社畜,低下头还能看到落了一层浮灰的帆布鞋。
也对,我看起来就不像个有钱人,而且谁会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呢。
我笑着向他展示我的储蓄:“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他的眼眸立刻亮起,有希望在其中汇聚,映照得他的脸庞也鲜活起来。可很快他似乎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问:“你、想、要、什么?”
是先前的哀伤太过?他用喑哑的声音缓慢地向我确认。
“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我盯着他的面孔,“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想要帮助你呢?”
他领会了我灼热眼神的暗示,略微侧过头抿嘴:“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几乎要笑出来:“放心,我保证这当中不会有任何生命受到伤害,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我将手伸向他:“那么,你的回答呢?”
2022年6月23日,我收获一个短期男朋友。
看到他的身份证时,我登时感觉一榔头砸到头上天旋地转的,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还好成年了。毕竟再放纵寻求刺激,我也不能跟未成年谈对象。
我以为会拥有一个大部分时间消失不见去热心救人于水火的另类模范男友,谁知道同居刚开始查理苏就不再穿那身消防员的衣服,我有些许遗憾,好在人总是在我这里的。
开始短期恋爱同居生活前,我跟他约好不去探寻彼此的过往,不去干涉对方日常私事,总之条条框框列了很多,还留了随时补增删减的权利。
穿着衬衣牛仔裤的查理苏更是年轻得过分,拿本书走在校园里就可以冒充青春男高中生,不过他本来也就十九岁,确实可以算即将毕业的高中生。
虽然我说了不去追寻他的过往,可他同意后消失几天再上门就是拉着行李箱,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收件人还是我,或多或少还是让我知道了点。比如说他大学居然改选了医学院,我看到他的录取通知书时,想起我大学时分数高不可攀的医学院,只能酸溜溜地说学医五年下来书籍比人还高,但是学医毕业不用写论文真爽啊。
“你对医学相关专业感兴趣吗?”查理苏问我。
我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就纯纯羡慕这专业不用写论文。不过读完大学不往后读是不是含金量不高啊?”
查理苏没有回答,我猜他指不定是因为先前的事情受刺激了,所以并不是特别在乎能不能挣大钱,毕竟要是为了挣大钱一开始他也不会去做消防员。
第一天夜里,我失眠了。
失眠对我来说是常事,但是因为身边又躺了一个人就让入睡变得更加困难。
为了不影响同床共枕的对象,我忍着想要反复翻身的躁动感,而安静的屋内并没有入睡后才有的均匀呼吸声。
我张开嘴悄声问:“你……睡了吗?”
“没有。”对面轻声回答我。
“噢,你是不是也睡不着啊?不然,我们聊会儿天?”我提了提声音。
“聊天的话不是会让大脑更加兴奋吗?”查理苏有点迟疑。
我伸手拍拍他,却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肤一僵:“或许,是我突然让你跟我一起睡你就紧张了?”
“没有的,”查理苏下意识反驳我,但不一会儿,我又感觉到枕头跟着陷了陷,是他在点头,“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跟异性一起……”
“嗯嗯,”我翻身朝他,“虽然你的回答很诚恳,但我可不是那种会心软接着让你一个人睡的好心女士哦。不然我也不会主动邀请你了。”
空气中穿过来细微的气音,好像查理苏在微笑。
他笑着说:“是的,我想我会习惯的。”
“或许,我们应该早先各跑个几公里,累到身体动弹不得沾床就闭眼的。”我感慨。
查理苏却不赞同:“突然开始跑步,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我用手指在两人间的空隙上画圈,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再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查理苏问。
“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这话一出,我能感受到他猛地颤了一下。
但他的回答是摸索着拥抱我的身体。
双方都穿着睡衣,所以我的脸只是从贴着被罩到贴着他柔软的睡衣前襟。虽然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
两个人抱在一起也比一个人更加温暖,我抽开手摸到床头柜调低空调温度。
查理苏还没有进入梦乡,但他的呼吸频率却很规律,不像我几分钟就会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声然后忘记原来呼吸的速度。
我把手缩在他的腹部,头枕着他的胳膊,觉得非常安稳。但我依然毫无睡意,于是用手努力穿过查理苏的腰间环抱住他。
敏感的查理苏因为我的动作又剧烈颤了一下,接着接受。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其实我是裸睡派。”
感受到亲密贴近的身体僵住了,我又补充:“但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上来就跟人坦诚相见。只能穿睡衣睡觉了。”
“但是不穿衣服睡觉真的很舒适啊。”我有些哀怨。
查理苏的声音从我额头上方响起,忽远忽近,浅浅的呼吸拂过我额顶头发:“如果您只是想感受现在,等到厌倦时随时可以告诉我。”
“难道你还能一直不睡觉,等我让你走啊?”我问。
他偷学我的口头禅:“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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