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已是深夜,白姜松开领带,累成一张饼摊在1.2m的小床上。
“姜姜,冰箱里你冻的酸N捞我先吃了啊,回头买补给你。”上铺的周婉芳对她探出贴着面膜的圆脸。
“不用补我啦。”
白姜闭着眼睛,要动不动地脱衣服,“我明天就搬出去住了,剩的零食都给你。”
“啥?你要——搬出去?”
周婉芳差点惊掉面膜。
“嗯,有个朋友让我去他家住。”
白姜轻描淡写。
如果周婉芳知道她说的“有个朋友”是指滕斯越,“他家”是指学校附近那幢緑坡别墅,估计下一秒尖叫声会掀翻宿舍屋顶。
“噢,这样……”
周婉芳咧了咧嘴,看白姜不打算展开说是什么朋友,凭借她中考语文单科第一的读题能力,没有再问下去,扁扁嘴嘟囔,“那还挺省钱。”
“是。”
白姜笑了笑,“上周借我的伙食费不用还了。”
“哎那怎么行。”周婉芳连忙摆手,“说了月初生活费下来就给你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忘。”
“嗯。”
白姜把摘下的项链扔到一边,合上眼,没有再多说。
今天的谈判太累了。
滕斯越一再强势利诱,想用插入的方式跟她做爱,白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爱财的人,但滕斯越开价再高,她也没有同意。
中途,滕斯越瞪着她的眼神,让她一度觉得对方要用强的了。
好在,滕斯越只是眼神吃人,并没有动手。
这场谈判最后以她答应了滕斯越两件事结束。
搬进滕斯越在学校附近租的绿坡别墅,是其中一件。
别墅的居住条件自然比学校比仄的二人间宿舍好多了,但白姜十万个不想住到滕斯越的住所,跟他衣食住行朝夕相处,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会毁了她清白的名誉。
再想到那篇小说里滕斯越就是把女主角囚禁在别墅里,变态强制爱,瘆人。
可滕斯越很会开条件,提出给她的妈妈预约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的VIP,送她的弟弟进最好的美院。
至于她,她不需要滕斯越做什么,只要对她少点干涉,她就能奔赴自己的似锦前程。
就这么答应了他。
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怎样的风险……
……
上铺的周婉芳逐渐响起均匀的鼾声,白姜躺在自己的小平板床上,想到这就是她在这里过的最后一夜……头次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充满自由的味道。
她支起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滑动,输入了一个名字搜索。
贺兰__
拓。
白姜是没想到,贺兰拓这家伙不仅有关联帖子无数,在学校里还有私生饭粉丝团,在群里交换议论他的各种私人信息。
他的演讲视频特别多,俨然是个天生的演说家,有好几副面孔。
科学类演讲的时候博闻强识,逻辑鬼才,人文类演讲的时候,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公益演讲的时候慈悲为怀,煽情动人,竞选学生会主席演讲的时候,慷慨激昂,灵活互动,静水深流的寒潭般的眼底,隐约跃动着炽热的少年之火。
这种冷峻中偶尔透出的一丝炙热,是贺兰拓不同于那些长久热情的人的个人魅力,所以他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很高冷,但只要稍微有一点笑意,就会令人感觉整个春天都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谁能想到,这样的贺兰拓,看起来清高又正义,赤诚又善良,可这种人会雇佣同学帮他写作业和演讲稿,又会在同学因为他被围攻调戏的时候,当面视而不见。
不愧是少年政客的标准雏形,虚伪至极。
白姜平时见惯了特权阶层的同学,早已麻木了,也没什么心思仇富,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贺兰拓这样生气。
生气他用钱收买自己的时间,压榨她作为底层劳动力,这样他才有大把的时间享受精英教育,自我提升,风光无限。
生气她失之交臂的爱技术创新科技大赛名额,原来落在了笔试成绩比她低的贺兰拓手上。
生气,贺兰拓就连皮相都这么优越。
……
唉,学校看起来优秀的顶级帅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滕斯越,粗暴强势。
贺兰拓,冷漠虚伪。
……
白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睡过去的,一个激灵,她从梦里惊醒。
睁开惺忪睡眼,眼前屏幕上睡着前的画面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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