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正在办公室处理工作。
不久前,妻子下戏后还找他聊天,发来很多婴儿服饰让他挑选。
拍完这部戏,他们就打算备孕了。两方的长辈都送来了很多资料和补品,营养师都安排好了,甚至连月嫂和育儿嫂都在待命。
事实上,秦兆还有点不愿小崽子太早来,他还想和泰来继续过二人世界。
可一想到妻子期待的眼神,以及未来会和妻子长得很像的小公主,心就软塌塌的。
接到秘书电话时,秦兆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耳边都在轰鸣。
南山发生地震,而深陷灾区的泰来失联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竭力镇定吩咐:“准备好援助物资,马上启程去南山。”
他赶紧拨打妻子的电话,按键的手都在颤抖,手心全是冷汗。
果然没信号。
直达南山市附近的飞机全停运,秦兆只能先到别市,然后坐长途汽车过去。
陪同等在候机室里的秘书看着老板面沉如水,在电话里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焦急的长辈们,更是噤若寒蝉。
原本两小时的航程花了他十几个小时,他把后面几辆大卡车的物资交给赈灾的军方,然后迫不及待询问工作人员剧组的消息。
可是大家都很忙,灰头土脸,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就算在灾区外围,也能感受到萦绕在四周的浓厚的悲哀。
询问未果,秘书看见,男人深邃的眼窝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很快被他眨去了。
终于,有个人答道:“是有一个剧组,好像有人受伤,都送去市医院了吧。”
医院更是人满为患,到处充斥着哀嚎与痛哭,病床上鲜血淋漓的躯体,白大褂上的灰尘与血液,每一处都在刺激着秦兆的眼膜。
直到他看见了泰来的助理。
陈泰来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同事在给她处理伤口。
剧组里好些人都在逃难过程中被东西砸伤,她算伤势轻的了,只是手臂被刮出道血口子。
看到秦兆走过来,陈泰来一怔,就被男人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
“……你怎么来了?”
秦兆劫后余生般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和唇角,低声喃喃:“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眼下是浓浓的青黑,唇色发白,看起来比她这个伤者还惨。
“哎呀没事的,我们早就下戏回酒店了,一发觉地震就立刻下楼,一点事都没有。”
陈泰来抱住他,缓缓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笑道,说着说着也哽咽起来。
其实哪里不怕呢,刚下楼跑到空旷地,那栋他们住的酒店楼就在她眼前坍塌了。
到处都是惨叫和哭泣,地面还在抖动,砖块瓦砾随处掉落,灰尘四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晕眩摇晃。
她的手脚冰凉发软,要不是和小乔彼此搀扶着,都走不出去。
后续的援助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其中秦氏的赈灾款令人咋舌。
回到东市,秦兆那根弦才稍微松了些,但还是一刻不停地陪在陈泰来旁边。
他们还去名下的私人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生怕有什么后遗症。
“我就说没什么问题吧。”陈泰来懒洋洋躺在床上,被阳光抚摸得昏昏欲睡。
秦兆默不作声地躺到她身边,轻柔地环绕着妻子,像两个半圆终于合二为一。
他的指尖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品一样,轻轻碰了碰她的肚皮。
“宝宝,我们的宝宝,先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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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来不知道,在见到她安然无恙之前,秦兆一直在心里祈祷,默默祈求着上苍,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她的平安。
平生无所愿,惟愿你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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