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鸣文具店。
    很快，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学生走过来：“老板，拿支笔！”
    老板高天鸣扭头问：“要哪种啊？”
    “都卖什么价？”
    “除了晨星笔三块，剩下全部一块，自己挑就行。”
    男学生眼睛一亮：“真的全都一块吗？”
    然后开始在笔架上不停的翻来看去。
    旁边宫崎宁次和姜鹤对视一眼，笑了。
    很快，男学生拿起一支七彩牌签字笔，准备付账。
    高天鸣在柜台前问：“不看看晨星吗？晨星笔不管质量还是样式，都好用多了。”
    男学生摇摇头：“不用，这个就很好，我以前用过。”
    “但现在购买晨星笔可以免费抽卡，很多学生都抽了。”
    “抽卡？抽什么卡？”男学生好奇。
    “这个！”高天鸣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盒，打开后是一沓单独密封的卡片。
    只不过卡片外部的塑料薄膜包装是棕色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你买一支笔，就能抽一张卡，这一盒可是《士兵突击》最新款角色卡。”
    在听到《士兵突击》时，男学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显然他也是这边电视剧的忠实粉丝。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全是《士兵突击》里的角色？”
    “对！”
    “那里面有许三多吗？”
    高天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能抽到的概率很小。”
    男学生想了想，从笔架上拿了一支晨星笔，丢出三块钱：“让我抽一张试试。”
    然后从纸盒里选了半天选出一个。
    撕开，一张精美的卡片露出来。
    角色：袁朗。
    卡片正面是一张袁朗穿着军装，双手拿枪，镇定自若的图片。
    卡片背面是关于他的个人介绍：
    袁朗，a大队三中队中队长，中校军衔，超级特种兵，擅长各种战术动作，军事素质极高。
    可以熟练使用格洛克17式9?mm手枪，scar突击步枪，巴雷特mrad阻击步枪，qjs161轻机枪，nsv重机枪，pf89火箭弹等。
    擅长山地、高原、丛林作战，曾获得个人一等功五次，个人二等功十二次，集体一等功九次。
    ……
    一串串的文字，一位冷酷、果敢、坚毅的百战兵王跃然于卡片纸上。
    看的男学生的脸瞬间就激动了。
    因为粤省卫视的《士兵突击》正好播到许三多和成才入选老a接受魔鬼训练。射击比赛环节，其中一个入选者炸刺，被袁朗用盲射劝离。
    今天上午，男学生和同学所有课余时间都在讨论这个袁朗有多厉害，许三多怎么才能通过选拔等等。
    若自己把这张卡片带到班上，其他同学还不得羡慕死？
    可惜卡片不是许三多。
    想到这，男学生忽然又拿起一支晨光笔，送出三元钱：“再抽一张！”
    第二张的角色是伍六一。
    伍六一，悲情英雄，军事素质过硬，但一直看不上许三多。
    但最后为了让许三多拿到老a的入选名额，主动选择弃权。
    男同学对伍六一倒不是很感冒，不过想了想，还是主动将其放进口袋。
    然后他又买了第三支晨星笔，抽出第三张卡。
    还是袁朗。
    男同学脸上瞬间全是懊恼，等他想买第四支笔时，发现没钱了。
    摇摇头，他只得拿着三支笔和三张卡片郁闷离开。
    至于原来的七彩牌签字笔，早就被他忘到了瓜哇国。
    姜鹤和宫崎宁次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禁面面相觑。
    第二个进来买笔的是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漂亮女学生。
    可能是自己刚才的推销给了高天鸣信心，看到女学生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口道：
    “晨星笔现在有一个免费抽卡活动，里面走最近热播的《士兵突击》，想不想试试？”
    高天鸣如此卖力，倒不是自己的招牌是傅松亲自安装的。
    相反，高天鸣对傅松的印象很不好。
    不经自己允许直接把自己的招牌换了，还把天鸣文具店五个字弄没了，他能有好印象才怪。
    至于他为什么努力推销，很简单，晨星笔赚钱啊！
    其他笔一支卖一块钱，虽然便宜，但高天鸣的利润空间也低了。
    四毛钱进货，一块钱卖出，净赚六毛。
    而晨星笔进货一块五，卖三块，净赚一块五。
    学生买笔并不是你卖的便宜他就会多买几支，相反，不管多少钱，他都只会买一支。
    至于趁着便宜囤点货……我有那钱买点零食吃多好？
    高天鸣的文具店一天能卖一百只笔，在其他笔厂集体降价前，他至少有120元的利润。
    结果现在降价后，撑死了只剩60块钱。
    所以别看现在只是其他笔厂赔本赚吆喝，高天鸣同样跟着倒霉。
    毕竟对生意人来说，少赚就是亏啊！
    于是对憋着一团火的高天鸣来说，只要晨星笔能卖出去，其他笔他绝对一支都不想卖。
    女学生却对这种军旅片兴趣不大，她将目光注意到其他便宜笔上。
    高天鸣见状有些不甘心，他继续道：“除了《士兵突击》，晨星还有战狼卡、动漫卡和音乐卡，都可以抽的。”
    女学生一愣：“音乐卡？什么音乐卡？”
    高天鸣见有门，又拿出一个纸盒：“音乐卡都在这里面，都是最近的流行音乐。”
    女学生接过纸盒仔细观看。
    音乐卡和《士兵突击》角色卡不同，为了便于理解，音乐卡的外包装盒上，有关于内部卡片上的歌曲名。
    女学生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有十五首歌，其中有一大半她都非常喜欢。
    从里面抽出一张卡，女学生就要撕开表面的包装塑料。
    高天鸣立刻道：“别拆，这是抽奖用的，你拆了被人还怎么抽？”
    但女学生毫不理会，撕开一个口子后，她将卡片取出。
    卡片上的歌是《青花瓷》。
    卡片设计也很简单，正面是于声漫的照片。
    只见她穿着宫装，浓郁的古典美显露无疑。
    而背面是《青花瓷》的歌词，用小楷印刷，配上天青色瓷器的虚化背景图，非常精致。
    女学生拿着卡片，越看越是喜欢。
    她爱唱歌，是于声漫的忠实小迷妹，没想到随便一抽，就把偶像抽了出来。
    又看看纸盒上自己同样喜欢的几首歌，女学生直接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全部买成笔。”
    说完又捡出32张卡片，开始撕包装袋。
    显然对方根本不差钱。
    或许是运气好吧，女学生凑齐了全部15张音乐卡，拿着笔喜滋滋跑走了。
    天鸣文具店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高天鸣开始不断介绍晨星笔的抽卡活动，并详细说了前两个学生的抽卡成果。
    等众学生弄明白怎么回事后，有人再次尝试，其他人围在四周看。
    如果抽卡人抽出让自己心仪的卡片，所有学生都会露出羡慕的啧啧声。
    如果抽卡人抽出的卡片烂大街，大家又会不屑一顾。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逐渐散去，天鸣文具店再次安静下来。
    老板高天鸣喜滋滋的和媳妇围在一起数钱。
    因为抽卡活动，今天的晨星笔瞬间卖爆。
    高天鸣算了一下，只一个中午，他就销掉了近400支笔，净赚600块。
    简直不要太爽！
    高天鸣媳妇立刻给晨星的业务打电话，通知对方速度送货。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宫崎宁次和姜鹤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因为他们在这站了一个中午，自己的笔一共卖了37支。
    37支笔要说也不算太少，毕竟部分学生还是有理智的。
    但学生再理智又有什么用？
    自己一块钱卖笔，卖的真是笔吗？
    不，自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晨星挤兑破产，再一家独大啊！
    可对方只用一张卡片，就破解了自己的所有布局，更导致之前的挥泪卖笔全成了无用功。
    这种卡片宫崎宁次和姜鹤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张印有字画的硬卡纸，成本五分钱不到。
    所以打死两人，两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看似垃圾一样的东西，会有这么大魔力？
    姜鹤小声道：“宫崎先生，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宫崎宁次相对要冷静的多，他道：“你现在通知所有业务，让他们密切留意晨星笔在整个华国的销售情况，并第一时间汇报上来。”
    五天后。
    姜鹤拿着一沓文件，整个人都懵了：“宫崎先生，自从晨星推出买笔抽卡活动后，销量至少翻了五倍。
    受此影响，咱们的低价笔开始滞销，昨天的销售量甚至还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
    宫崎宁次神色变幻不定，虽然对于这个结果，他前两天已有预估。
    只是预估归预估，在结果出来之前，还是想幻想一下的。
    没想到……
    沉默良久，宫崎宁次摆摆手：“取消低价吧，通知所有笔厂恢复原价。”
    姜鹤一愣：“不和晨星打了？”
    “那你想怎么打？”
    “要不咱们也学他们搞抽卡活动？左右那玩意也费不了多少钱。
    将卡片印出来，咱们依旧可以凭借价格优势占据先机。”
    宫崎宁次看姜鹤的表情彷佛在看傻子：“老弟，你觉得能让那些学生如此疯狂，是那些卡片的作用？”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那些学生喜欢的，只是卡片上的人物。
    没有这些人物，那些卡片拿来给他们当擦腚纸都嫌硬。
    若我没猜测，傅松已经买下了这些影视作品的文具肖像使用权。
    只要咱们敢印，立刻就会被警察以侵权的名义逮捕并没收全部货物。”
    姜鹤一愣：“这么严重？”
    宫崎宁次没有多解释，他再次无奈摆手：“把优惠全部取消，损己利人的无用功没必要做。
    至于晨星文具，嘿嘿，他们不是一直在研究笔尖钢吗？怎么突然停了。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还是老老实实把这事继续做下去吧，起码比整天想某些卖笔的馊主意强得多！”
    *
    “傅总，来，您喝茶！”
    看着恭恭敬敬犹如狗腿子般给自己倒茶的高强，说实话，秦宇一时半会还真有些不适应：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没有客气啊？哦，你说我给你倒茶这事？
    提前声明啊，这可不是客气，而是我对你发自内心的尊重。”
    高强说的全是真心话，不是他矫情，因为傅松真的值得他这么做。
    谁能想到原本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除了死再无其他路可走的晨星笔，竟因为一张小小的卡片起死回生。
    不对，不应该用起死回生来形容，而是破茧重生。
    抽卡活动推出后，晨星笔的销量直接涨了两倍，再创历史新高。
    高强又伺机推出其他文具，同样取得不凡的效果。
    加上宫崎宁次的一通乱搞，直接影响了全国所有文具店的利益。
    导致这些本来和晨星若即若离的文具店，全都倒向自己这边。
    天时、地利、人和，高强的自信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不过傅松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对高强道：“你最近密切注意宫崎宁次那边的动向，我觉得对方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虽然觉得傅松有点过分谨慎，但高强现在唯傅松马首是瞻，立刻表示知道。
    然而半个月过去，宫崎宁次和其他制笔厂竟没有半点动静。
    如果不是文具店的笔对方一直在供货，高强都以为这帮人彻底消失了。
    又盯了对方半个月，发现依旧没有动静后，高强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开始将所有精力，都用在晨星文具的发展上。
    只是高强并不知道，一条关于笔尖钢的视频，不知何时在快抖各大主播中传播开来。
    该视频的作者叫江湖百晓生。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江湖百晓生！
    今天和大家说说关于炼钢的事。
    说到炼钢，咱们国家如果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去年我国的钢产量是10.65亿吨，这是什么概念？
    举个例子，去年钢产量排名第二的印度为1亿吨，和咱们的一个省差不多。
    今年咱们国家的钢产量再创新高，总产量是第二名到第十八名国家加起来的总和。
    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用牛来形容了，只能用牛牪牛！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炼钢大国，现在却连笔尖钢都生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