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许久未有过如此安稳的睡眠。
虽神志渐渐清明,但你却不想睁眼,只懒懒窝在柔软的大床上,放出一缕神识,慢悠悠感受起周遭气息。
这一探查,才发觉室内竟有好几人,还都就在咫尺之间,与你离得极近。
——总归不能是都在观察你睡觉吧!
你惊得猛地睁开双眼,方一扭头,便看见蜷在枕头边的小龙。
君谣大概是怕压到你,姿态并不舒展,只委屈巴巴地抱着尾巴,盘成只黑漆漆的龙饼。
左手边床铺同样凹陷了一块,司无涯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床沿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沉。
他一向喜洁,想必早就沐浴过,身上仍沾染着盖不住的血腥味,想来是被狗天道殴打得不清。
正茫然间,不远处传来声淡淡的问候:“醒了?”
师兄坐在窗边,单手持着书卷,望过来时长长睫毛下是一双沉静的眼睛。Яǒцшenшц.χуℤ(rouwenwu.xyz)
他应是在观你气色,过了片刻,才眉目舒展,蓝眸盈了一点安心下来的意味,“还好无事。”
那能有什么事嘛,你是昏了,又不是死了……
“只是一时灵力耗尽了嘛。”你嘟囔了句,手撑着床铺想坐起身,几番使力,才发现四肢都不听使唤,顿时大惊:
莫不是这一昏,就把你摔成了残废!狗天道实在太可恶!
正愤懑间,师兄起身过来将你扶起,在腰后替你垫了个软枕,这才慢吞吞道,“你睡了七天,恐怕一时还没恢复过来。”
“喔……”你愣愣回答。
待到静下心来环视丹田,才发觉身体虽然实在是酸软无力,但体内气海充盈,灵力磅礴,运转间再无滞涩,呈现出境界突破之兆。
你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又去看自己手心——肌肤细腻而通透,仿佛蕴着莹润微光,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白皙。
“师兄,我、我……”你磕磕绊绊,尤不自信。
师兄“嗯”了声,“你又晋境了。”
若说你从前浑浑噩噩,连“掌门夫人”的名头都担不起。
那么经历过天雷劫与诸般种种,心境开阔了悟之后,你因修为愈发精进,已经能被新入门的弟子称一声“仙君”,名正言顺,当名传道授业的仙师了……
这个念头一起,又想到将来会有一群小豆丁管自己喊师尊,你就忍不住要笑。
笑到一半忽然觉得要严肃对待,可是唇角根本不听使唤,抹平了还是勾起,眉梢眼角都是笑模样。
——谁还敢看不起你,谁还敢说你是无涯君的挂件……
想必日后总有一天,他才是被叫作掌门夫君的那一个!
你在心里哼哼。
师兄看着你得意的模样,眸中同样闪过笑意,忽而抬手,摸了摸你的头。
“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含笑说完,手捋开粘在面颊的发丝,俯身在你额间落下一吻。
“小师妹,”师兄第一次这样唤你,但好像早已经这样想过无数次,声音很轻很温柔,“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虽然,因着天道作梗,你从未有一日真正拜入天衍宗。
但恐怕,哪怕无关情爱,他也永远只是独属于你一人的、天底下最好的师兄。
心中酸软不知从何说起,你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就靠过去,想要同他抱抱。
只是还未付诸行动,纯黑的小龙突然惊醒,四爪钩在衣裳上从一旁攀爬到你怀中,金色竖瞳很是不快地盯着师兄,应是准备棒打鸳鸯,张口便吐出灼灼青焰——
然后一不小心,点着了司无涯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