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博看一眼旁边的律师：“你那个朋友帮你请的律师？户口的事也是她来帮你？秋秋，你长本事了。”
    叶秋秋无畏地看回去：“我一直很有本事，只是为了家庭，放弃了许多机会而已。”
    “我们真的要闹到这一步？”陈浩博抹一把脸：“我不想离。”
    叶秋秋说：“我们好聚好散吧。”
    漫长的沉默。
    叶秋秋不知陈浩博在想什么，她看他僵坐着，耷拉眉眼，良久泄气地倾颓了背。
    “给我吧。”他沙声道。
    陈浩博重新接过离婚协议书，提起的笔仿佛有千斤重。
    律师看他签完字，立即开口提醒：“叶小姐，离婚协议书在双方签字后并不会立即生效，必须经过一定的法律程序才能。具体来说，你们需要到民政局领取离婚证，办理离婚登记后才会产生法律效力。”
    律师专业得让陈浩博想揍他，他想拖一拖时间：“异地能办？不能吧。”
    多点时间，也许她愿意重新考虑呢？
    律师露出职业微笑：“依照目前c市规定，不能。”
    陈浩博刚想偷偷松口气。
    “但是。”陈浩博气没松完，又听律师微笑说：“叶小姐已经是c市人，不算异地。”
    当陈浩博拿回属于他的户口本，看着母女俩户口页上“迁出”的印章，气息消沉，久久不言。
    所以，叶秋秋不是设想，这些天她已经把事情一件件准备好了。
    先斩后奏，有备而来。
    他挽回不了决心想离开的她。
    陈浩博回到了h市。
    陈母看到疲惫不堪的儿子，心疼不已：“怎么搞成这样？没吃饭吗，几天瘦了一圈。”
    她埋怨：“秋秋真是的，气性真大，还要你到处找她。你也是，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带着芊芊能去哪，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外头。”
    陈浩博将离婚证扔在桌上：“是啊，她不回来了，你满意了吗？”
    陈母拿起红本，失声道：“离了？好好的离什么婚？”
    她又看到儿子的户口本，马上拿起来看，不出意外看到孙女迁走了。
    “你带户口本去干嘛！你不拿出来她能迁？芊芊跟谁？”陈母立即紧张问。
    陈浩博原本低落的心情在陈母的嚷嚷下，越来越烦躁。
    “芊芊跟她。”
    陈母拍大腿：“不能给她！芊芊是我们陈家的孙女！”
    “对了，出生证！赶紧拿来让我藏好。”她忽然想起来，尖声道：“没有它她什么都办不了，她肯定回来找你！到时我们让她把芊芊留下，把这些放好啊不能让她拿了去！”
    “芊芊不跟她跟你吗？她是芊芊妈妈！”陈浩博从她手中夺回本子，转身就走：“没人比她更爱芊芊，你别提这些废话！”
    “你去哪？”陈母急忙问。
    陈浩博没有回答。
    这一天的雨，忽然而下。
    雨不大，纷纷扬扬的，不像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
    眼前的世界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叶秋秋走在路上，被绵绵不断的雨打湿了身。
    她站在路边，看着对面马路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
    男生脱了外套为女生挡雨，青涩的甜蜜在他们的面庞洋溢。
    他们嬉笑，他们奔跑。
    叶秋秋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